只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这一夜他就没睡着,反反复复的烧,一会儿冷的往他怀里钻,炽热的皮肤烤的他难以入睡,一会儿又热,热了踹了被子还踹开他。
后半夜又吐了,他又撑着身体给她喂药,听她梦魇一会儿嚷着母亲,一会儿嚷着父亲。
他耐着性子哄着,直到那声箫云瑾被说出口。
霎那间一切的温柔笑意全部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一片杀戮。
其实在喊出箫云瑾的时候,苏沐希就彻底清醒了。
只是她不敢睁眼,也不能睁眼,好在这样的伪装她上辈子做的多的,软软的躺在床上,竟是让人看不出分毫。
灼热的视线如芒刺在背,苏沐希只觉得坠入冰窟,她不知道他听到这话,会是个什么反应。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她仿若从鬼门关又重新走了一遍,心缓慢的开始跳动。
她八岁时被父亲带进宫听学,见到了偷听的萧云瑾,他病病歪歪的还没她四哥健壮,总是独自躲在角落里看书或者写字。
他长得太好看了,跟她的哥哥完全不一样,她便总是跟着他,他被别的皇子欺负,她就帮她打回来。
“你怎么这样笨,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
“明天你在这里等我,我教你练剑。”
她说了很多,他却一字不答,但第二日还是赴了约。
就这样她每天说话,他每天闷头练功。
直到宫宴上他被赐婚,被封王,所有人都夸奖他,羡慕他,十三岁的亲王,可是大云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
她却看到了他在哭,他说他不想封王,不想娶妻。
他说他想离开这,永远的离开这里。
“你怎样才能离开?我帮你。”她记得她当时这样问。
“除非你有淮阳王那样的战功,才能把我抢过去。”他是这样回答的。
她知道淮阳王,天下三分,他父亲守着西北,淮阳王守着西南,兵强马壮有五十万精兵,可她的父亲只有二十万,她帮不了他,可看他难过,还是说道:“我善骑射,父亲说我最像他,以后定能当个女将军,等我能领兵了,便把你抢过来,放你自由可好。”
那天之后他们在没见过,她跟着父亲去了战场,他留在京城做了王爷,直到他战死的消息传到西北,她回到上京,遇到跟他相似的贺云城。
贺云城太像幼时的他了,至于那个战王萧云瑾,杀伐果决的萧云瑾,在她的脑子里是幻化不来的,她认识的从来都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萧云瑾。
所以他伪装成的贺云城,优雅自信、油嘴滑舌的世家公子,她从未想过他们是同一个人。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等在回神时,早已泪流满面。
往后的几天,他从未在踏进芳菲院一步,她龟缩在后院里养病连房间都不出。
就这样安国公府老太君的寿辰到了,贺老夫人难得的来了芳菲院,跟她商量送什么寿礼。
同来的还有其他几房姐妹,她们一一在她跟前见礼,这些人上一世她都认识,只是现在她是个连媳妇茶都没敬的新妇,这些人她自然是没见过的,便只让纸娟把本来送的礼物都送出去。
贺老夫人生了五个儿子,还有两个庶子,永安侯府一门七房,贺宅人丁兴旺,掌嘴的多了,府里自然捉襟见肘。
往常年便也就罢了,今年有了她这层关系,寿礼上面自然要加上几成。
她深知贺老夫人的意思,“我这里自然是要单独备一份的,至于侯府,一切按祖母的意思便好,安老太君是不在意这些须礼的。”
贺老夫人气的牙根疼,她这次来也是想让两份寿礼合到一起,这样按往常年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