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了。待到自明回转。两人一道赴台。”
朱潜赴漳州,去得急回得快。才四天头上,朱潜便笑嘻嘻地出现在冯虞面前。“大人。自明特来交令。”
“咦么快!看你这神色。想必是大有所获了?”
“呵呵,给大人你说着了。下去住进客栈,第二天一早便有个獐头鼠目的贴上来,几句话下来,此人便漏了底子。大人您猜猜此人来路。”
“我上哪方猜去?李俨?”
“呵呵,大人算得不差,果然是李俨府上管事。我让手下人继续与来人周旋,该怎么着怎么着,又调动人手盯死了漳州、月港李俨两处府宅。兹事体大。我不敢擅专,飞马回来与大人商议。”
听到这里,冯虞长吁一口气,“既然是他,便好办了。”
“怎样,咱们这便调动兵马拿人抄家?”
“呵呵,前日与思献一席谈,倒是让我获益良多。不必急着动刀兵。这么着,你辛苦一趟咱们明日一早飞马赶赴漳州。我要会会那李俨。来人叫范长安点兵五百,皆备快马。明日一早动身!”
“怎么,大人亲赴漳州,莫不是想收服李俨?只怕不容易。此人早年也是海匪出身,如今又抱了某人大腿,想来便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地人物。”
“呵呵,那我就送副棺材给他。看他作何想法。你也走得累了,赶紧歇息。有何事咱们明日路上再议。”
有句俗话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两天,李俨的右眼皮时不时地便要跳上一阵,令他极是心烦意乱。海上人家风浪里讨生活,忌讳是最多的,也特别信这个。什么不能将碗筷丢下海、吃鱼不能翻鱼身、碗口不能冲下放、妇人上船不能走船头、孕妇不能上船等等。
不过。这回李俨心烦,还不单是为了这右眼跳灾。毕竟活了半辈子,右眼皮已是跳过不只一回两回,也不见得每回都遇上倒霉之事。真正让他担心地,还是此番朝廷内行厂来使那不阴不阳地态度。两边已经联络两日了。这几个番子终是不肯搬进他的宅院,每回都须家中管事两头跑来回传话。这个或许是人家行事谨慎,也说得过去。可是对自己提的那些条件,两天下来始终是模棱两可,不给个痛快话,似乎一点不着急。这里是福建,不是京师,在冯虞眼皮底下,多拖上一日便多一分变数,这些番子到底懂不懂其中道理,还是别有所图?
今日上午,那管事又往客栈去商谈套问,力争摸清要旨。老这么耗在漳州也不是个事,月港那边还有一堆事务有待料理呢。
正在踟蹰间,忽然有家人跌跌撞撞奔进屋来,口中大叫:“老爷,老爷,祸事来了!”
李俨面色一沉,“何事惊慌,口中胡叫些什么!”
“老爷,真有大麻烦。大队锦衣卫将咱们府宅团团围了,占住大门,叫老爷您出去回话呢。”
“什么?”李俨只觉得脑海中“嗡”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回座位上。这回是真完了,锦衣卫找上门来,必是冯虞侦知此事。李俨有心召集家丁突围,可漳州这边府宅统共就几十个男丁,兵刃也没几枝。毕竟是府城,在自己势力之外,平日里也不敢太过招摇,不想今日却成束手就擒之势。
那家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咱们可如何是好?可要召集人手护着老爷冲出去?”
“冲个屁。不消一盏茶工夫便给人砍杀个精光了。罢了,既然他们没冲进来拿人,可见还给我存了几分颜面。既然点名见我,见就见吧。来,头前带路。”
冯虞此时正在李府前院,站在树荫下,背着手欣赏李府建筑。朱潜陪在一旁,拿袖子不住拭汗,范长安则手握腰刀,挺立如松。上百名亲兵、缇骑分布四下,各举刀铳,一副只待官长一声令下便要抄家拿人的架势。待了一会儿,尚不见有人出来,冯虞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