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嗓子了,眼圈也湿了。
怀玉冲我叫:“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您快说呀?”
我的眼淚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怀玉更急了,跺着脚喊:“到底怎么着了呀?”
掌柜的长叹气:“你奶奶叫日本人的炮弹炸……”
话吐出了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怀玉猛然站立起来,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我说:“奶奶已经……没了……人就在后院……”
怀玉疯了似的朝后院里冲了出去。
我赶紧跟了过去,将她领到停放老太太的偏房。
怀玉瞧见老太太蒙着白被子,僵着身子躺在门板上,恐惧地念叨:“奶奶……奶奶……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外边又“咣咣”地敲起门来,有人叫喊:“赵老板,快开门!快开门!”
这是那个太监刘宝勋的声音呀,这兵荒马乱的大半夜,他跑来干什么?
掌柜的虽然纳闷,但还是示意我去打开房门。
刘宝勋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神色惶惶地说:“赵老板,有人在后边追我,快!快把我藏起来!”
没等掌柜的问他的话,他就钻进帐房里面去了。
刘宝勋苦着脸央求:“哎哟,您快给我想想办法呀!我可不能叫东北军抓起来呀!”
掌柜的问:“东北军?他们不是在跟便衣队打仗吗?抓您干什么呀?”
刘宝勋摇头:“哎!一句话说不清楚呀……哎,赵老板,万一有人找进来,您可得保我呀!”
掌柜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边又飞速开一辆汽车,在衡雅斋门口一个急刹车,跳下许多保安队的人马,他们先将溥仪的那辆轿车团团包围,里里外外搜查个遍。随着就闯进来衡雅斋门里来。
掌柜的一看领头的竟是金团长,郭大器也在里面。赶紧迎上去招呼:“金团长……”
金团长只是点点头,冲郭大器命令:“派几个弟兄把前门后门都守住,不能有半点的马虎,谁要是放跑了人,军法从事!”
郭大器也来不及跟掌柜的说话,就忙给士兵们下命令。
士兵们拎着枪迅速四散开,将衡雅斋的前后门都把守得严严实实。
金团长脸绷得紧紧的说:“赵老板,门外那辆车上的人是不是进您这儿了?”
掌柜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们这是要找谁呀?”
金团长焦急地:“我就问你他们是不是进这里了?”
见掌柜的还在迟疑,金团长恼燥地叫起来:“赵老板,这可是天大的事呀!闹不好有人要掉脑袋的!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金团长兴奋地:“是不是那个前清的皇上溥仪?”
掌柜的蒙了:“皇上?没见呀?只是来了个太监……”
金团长立刻走进帐房,却没见人影儿,探身一瞧,见桌子下面猫着个人,便喝了声:“嘿!出来吧!”
不得已,刘宝勋只得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金团长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到了这份上,刘宝勋又摆起平日的架子,一边掸着身上的灰,一边慢腾腾地说:“你问我呀?我是大清国皇上身边的……”
金团长啐了口:“呸!什么年月了?还大清国呢!我问你,溥仪呢?”
刘宝勋瞥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皇上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吗?”
金团长提大了声问:“少废话!溥仪在哪儿了?”
刘宝勋带答不理地:“主子去哪儿,我当奴才的怎么知道?”
郭大器上前喝斥道:“你蒙谁呀?他的汽车就在外边!告诉你,那辆车从日租界一开出来,我们就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