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罢了,想来我真是惹你们的厌了。一天到晚也不见你的人影儿。”太妃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头。
“母妃若是觉得寂寞,何不请族里的太太奶奶们过来一起说说话?咱们家也有现成的小戏子,如今天也暖了,院子里的杏花桃花的也就要开了,母妃哪天高兴,儿子在园子里摆酒,请母妃散散心可好?”水溶陪笑说道。
“罢了,你们新婚燕尔的,美德折腾你们小夫妻做什么?你说说起族里的几个太太奶奶,今儿后街上三奶奶带着她那女儿进来给我请安,说荣国府上也快要办喜事了?”
因说道荣国府,黛玉便不好再坐下去,只得站起来回道:“是四月里,媳妇的二舅舅家表兄娶亲。”
“是了,她们也这样说的,说是亲上做亲,娶得是原来皇商世家紫薇舍人的孙女?”太妃好像对此事很有心似的,一定要问个明白。
“是,这位新嫂子跟表兄是两姨姐弟,姨太太如今又在那边府上住了几年,这位姐姐也是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太妃原是见过的。”
“你一说我有些印象了,荣国府上我也有一年多内去过了,想不起来她的容貌了。对了,到时候你们别忘了给我提个醒儿,我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太妃又有了几分精神,但她看黛玉的目光还是没有喜欢,“媳妇儿今儿累了吧?家中琐事无论大大小小都是要精神打点的,你理家辛苦就先回房歇息吧,我这里有丫头们伺候就行了。”
水溶的眉头皱了皱,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太妃身后的梅香,梅香赶紧低下头,但眼睛里的一丝喜悦还是没逃过水溶的眼睛。不易察觉的冷笑在水溶的嘴角一瞬即过,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婧琪,婧琪倒是很平静,脸上没有什么欢喜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好像秦姑娘的事情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看来这个孩子的心机还是很深的,水溶的心又沉了沉。
黛玉自知此时不能回房,自来也没有这等规矩,人在屋檐下,也只得迁就一下,忍一忍了。她原打算是服侍太妃用了晚饭再回自己院里用饭的,无奈太妃早就习惯了跟儿子一起用饭,当即又叫三个姑娘也一起坐下,非要一家子一块用。说什么,原本家里人就少,再分的零零散散的,发的冷清了。
梅香这次倒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服侍太妃下了暖炕,把她搀扶到饭桌前坐好。黛玉冷眼看着,这个丫头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她嫂子被罚跪在议事厅,她姐姐被打还禁了足。而她却这样没事人一样,可见其心机之深。
如此一来,潘氏和陈氏只好立在一旁,伺候着太妃等人用了饭再走。黛玉心中原有些不忍,但碍于这府上的规矩,又不好多说什么。
太妃看着黛玉不肯就回房用房,便淡淡的笑道:“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很不必这样,孝敬也不在这上头。你好好的养好了身子,我还指望着抱孙子呢,若是在这上头耽误了大事,可就是对祖宗的不孝了。”
太妃倒也不算糊涂,她原是听说今儿太医院的云太医来给王妃请脉的事情,才想起来新媳妇也是可以生孩子的。无论怎么说,这正妃生的孩子和妾室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长子嫡孙啊,这可是大户人家最讲究的事情了。
黛玉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太妃会说这样的话。于是一时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听了这些话,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对太妃说道:“母妃放心,您的教导儿子一直铭记于心。王妃身上不好,一会儿还要用药,不如就先回房,早些用了晚饭也好用药,府中杂事繁忙,明儿还要早起。”
黛玉觉得水溶这个台阶不错,于是便躬身告辞,这种场面更加让她感到难堪,她不认为水溶和他母亲只是在说子嗣一事,下午那种让人耳红面赤的事情再次浮上黛玉的心头,灯光下她的脸羞得通红,此时此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