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栀子花林。
黛玉一身浅粉色宽松长裙立于树下,发髻轻挽,嘴角微微扬起洋溢着幸福神色的面容将那栀子花都堪堪比了下去。而立在她身边一身白衣的水溶,发如墨,白衣胜雪。清清爽爽的一个微笑,便把太后身后的一干妃嫔笑红了脸,众人微微侧目,不敢对视水溶眼睛里不可捉摸的目光,各人的心跳也有不同程度的加快。
一阵风吹来,清凉的蒙蒙细雨夹杂着落英缤纷,洁白的花瓣落于发边,衣上,调皮的跳跃指尖,纤手一拂,洋洋洒洒的落下,激起一阵花雨。花香浓郁中,下人把手中的锦垫铺在地上,水溶扶着黛玉慢慢跪倒,自己也跟着跪下,二人一起徐徐拜下去。
“臣(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微微一笑,慈善和蔼,伸手拉住黛玉,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吧,你有孕在身,还应该小心些身子。”
握着她的素手如柔荑,看着她的雪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栀子花从,枝叶阑珊,美人如花。太后神情恍惚中,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那种复杂的心情,仿佛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疏离了自己!
“太后怎么突然率众前来,溶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有失君臣之礼,还请太后恕罪。”水溶的声音如琴声悠扬,把太后从沉默中惊醒。
“嗨,今儿哀家是闲来没事,想起自从你这园子扩修,还没来逛过,所以一时兴起,带着她们一头就扎进来了。怎么,没打搅你们小两口说体己话吧?”太后不着痕迹的一笑,握着黛玉的手指的手慢慢松开。水溶暗暗地出了口气,轻轻转身,把黛玉隔在自己身后。
诺大的北王府后园,因为太后和诸位娘娘的到来而热闹起来。府中的丫头婆子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端着茶点水果穿梭在碧树浓荫间,不多时,敬云池边的掬月亭里,已经满满的摆了四桌子茶点果子。
太后在主位上落座,太妃便扶着秋茉的手慢慢地走来,进亭后对着太后福了福身,淡淡的微笑道:“臣妾迎接来迟,请皇嫂恕罪。”
“哎呦,妹妹,听说你身上欠安,就在屋子里歇着罢了,又出来吹风,仔细回去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太后笑意吟吟,仿佛十分体贴,姑嫂之间说着家常话而已。
“瞧皇嫂说的这话,这大热的天,闷在屋子里才容易生病,倒是应该出来走走,吹吹风,或许头脑还清醒些。”太妃也微微一笑,把太后的话给顶了回去。
刹那间,亭子里的空气温度瞬间上升,让人有一种硝烟弥漫的感觉。坐在下侧席上的黛玉和水溶心中一动,忍不住对视一眼。知道太妃已经跟太后较上了劲。
“哦,是吗?原来皇妹的病是闷出来的。怎么皇妹有这么精致的花园子不常出来逛逛,反倒闷在屋里?倒是辜负了老王爷当年的一番心意。”太妃淡笑,继续挑战。
老王爷喜欢亭台轩榭,屋宇楼阁,花鸟鱼虫,风花雪月。那只是他个人的爱好而已,于太妃无关。太后这话,分明是在讽刺老王爷和太妃有婚无爱貌合神离。
但太妃忘却了,她自己跟先皇,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算是当年的艳冠后宫,也终究没有坐到皇后的位置。皇后纵然容颜衰老,先皇依然把最大的宠爱都给她。甚至后来太子谋反,朝野都以为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的时候,皇上依然没有废后,皇后心疼太子病重而死,皇上大建陵墓厚葬她,就是遗诏,也再三言明自己要跟皇后合葬的心愿。
太后恨得心肺都麻木了,此时妒忌心起,忘却了自己的伤疤。
“呵呵,臣妾辜负了我们老王爷的心意倒没什么要紧的,只要太后不辜负我皇兄的心意,便万事大吉了。”太妃毫不相让,淡淡的笑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