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还是我们两个人说比较好,林王妃跟我来吧。”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溶,慢慢的从罗汉床上下来,转身往东暖阁走。
黛玉只好起身,无奈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水溶。水溶点头,黛玉便跟着太后进去。
太后没有坐下,只是那样直直的站在窗前。黛玉自然不敢多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玉儿。”太后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很慈祥,慈祥的让黛玉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这声音多像是一个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女儿?
但黛玉的神志十分清醒,她看着自己周身陌生的家居摆设,知道自己身处万寿宫中,这是天下最高位置的女人的屋子,这个女人是国母,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母亲,甚至包括皇上。
“太后如此称呼臣妾,臣妾深感惶恐。”黛玉毕恭毕敬,小心应对,多年来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重上心头。
“哎!你我都是女人。这里也没有外人,没有什么惶恐不惶恐的。我现在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跟你说话。不是太后。”太后甚至换了自称,不再是‘哀家’,而是‘我’。
“只是我们不同之处,是你现在只是一个男人的妻子,还没有孩子,不能理解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心情;而我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母亲,我的生命与我的孩子密切的连在一起,时刻不能分割,而我的孩子除了高高在上是一国之君之外,更是一个可怜的人。”太后的声音悠悠传来。
黛玉不知太后要说什么,所以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
“皇上那天出宫回来之后,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然后便开始没命的批阅奏折,依然是不眠不休。连续三日的劳累,终于垮了身体。
不过我知道,单单是劳累,他的身体是不会垮的。如今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光,区区三日的劳累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他是意志消沉。此刻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他什么也不想做,甚至不愿多看我这个母后一眼。
你不用说什么,我是他的母后,知子莫若母。我是知道他的。那天——你们还是相见了,是不是?我本是让元妃出去阻拦你们,但你们还是在琼花楼相见了。据说,还下了一盘棋,是不是?”
太后的话停下来,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黛玉。
“回太后的话,是这样的。”黛玉无奈,只能说是,因为太后把一切都了如指掌。也从不给人辩解的机会。太后是不需要辩解的,她要的答案她自己会去求证。
“你可知道,皇上为了你,已经三天没跟我说一句话?”
“呃?”黛玉很吃惊,向来以孝道治天下的皇上,竟然会三日不跟自己的母后说一句话,这话如果说出去,恐怕全天下人都会骂自己一声:祸乱天下的狐狸精。
“自从那次我把你赐婚给北静王的懿旨一下,我们母子之间便生了嫌隙,皇上总是跟我摆着一副淡漠的神色。言辞之中,是我狠心,把他的心上人给嫁出去,做了别人的新娘。你新婚第二天,他说什么也要去北静王府看你,我一再反对,终究无效,最后为了给大家存些体面,只好陪他一起去,你是读书识字的人,你说说,这古今史上,可有一个皇帝会在臣子新婚第二天跑去人家家里,看望人家的新娘的?太妃不待见你,皇上回来发了好一通脾气,那可是从小最疼爱他的姑母啊!自然,最终他还是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抱怨我,为你指错了人家……”
黛玉无语,更加感到无力。
“后来,还因为你,他跟我争辩不过,摔了茶盏,一地的碎瓷,曾经把给我诊脉的云轻庐的膝盖也扎破了。你不信,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云轻庐……”
“皇上听说你的绸缎庄开业,为了给你题写匾额,练字的玉帛纸被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