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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走開,我叫經理。」

站在她對面屈膝哀求的是一個黑影。

他繼續哀求:「我沒有錢——」

許家真輕輕喚他:「鍾斯。」

鍾斯抬起頭來,眼珠比什麼時候都黃,連眼白都是黃的,頭髮糾結,衣服污垢。

他認出許家真,忽然哽咽了。

家真用手緊緊摟住他。

這時他發現鍾斯只剩下一條手臂。

「鍾斯,發生什麼事?」

他嗚咽,「打架,被斬傷…」他號啕大哭起來。

他又髒又臭又是殘廢。

家真把他抱緊。

那酒吧女呆住,一個英俊斯文穿名貴西服的年輕人把陰溝老鼠摟著不放,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誰?」

家真抬起來頭來,一本正經地說:「我是鍾斯伯爵派來尋找他兒子的人。」

他扶著鍾斯出去。

鍾斯蹲在街邊歇斯底里又哭又笑。

家真叫一輛車把他載到醫院。

接著把昆生叫出來。

昆生檢查過鍾斯,「傷口已經癒合,手術做得很好,可是,你必需注意健康。」

鍾斯憔悴垂頭不語。

他又干又瘦,滿面皺紋,牙齒也開始脫落。

昆生輕輕說:「你要振作,男子漢莫怨天尤人,切忌日漸墮落。」

鍾斯手掩著臉。

家真說:「你愛做酒吧,我們合股,由你主持,可好?」

這時,昆生微笑說:「酒吧人雜,不如開一家咖啡吧,早八晚八,做白領生意,雖然辛苦,本小利大。」

一言提醒夢中人。

「鍾斯,明天我與你去看鋪位。」

當晚鐘斯在醫院留宿。

天一亮,家真便找到律師及經紀。

地產經紀感喟:「許先生來得正好,地產價已直線下降,是置業好時機。」

他們找到商業區現成小鋪位,店主移民西去賤價低讓,一說即合。

鍾斯歡喜得團團轉,「家真,我一定好好做,我不會辜負你。」

昆生卻說:「鍾斯,我替你聯絡了義肢醫生,你一定要赴約。」

鍾斯呆半晌,「昆生,你是天使。」

家真用詫異的口吻說:「你也發現了?請代為守秘。」

他們留下鍾斯與律師等商議詳情。

家真說:「昆生你先回去休息,我要見家英。」

赫昔遜金字招牌已經除下。

新字號用鮮紅色,設計古怪,家真也未有細看。

家英迎出來,「找我?」

「你還未走?」

「還有幾具電腦尚未搬走,我在場監視。」

這時,白髮白須的赫昔遜本人也出來哈哈笑,「小家真?讓我看清楚你。」

這已是他最後一天。第十章他若無其事,神色如常,叫許家真佩服。

英人民族性竟如此深沉,了不起。

「家真記得到英格蘭探訪我們。」

家英站在他身邊,赤膽忠心,宛如子侄。

他們進去辦事。

這時,家真看到一幕奇景。

只見一個矮胖的中年華人跟在一個高瘦黃黑的土著身後,不住打躬作揖,土著不甚理睬他。

家真認得這個人。

他姓曹,他便是那個開口閉口「愛」如何如何,「愛」怎樣怎樣,把自身放首位,抬捧得天高,昔日在英國人手底下掌權的那曹某。

今日,他看樣子又愛上了土著領導。

只聽得他嘴裡念念有詞:「是,先生,對,先生。」叩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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