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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淳洁表情平稳了,语重心长地道着:“所以才和你商量嘛,得有个心理准备,本来我准备瞒着你,可我想想,还是明说,省得将来落埋怨。”
“可这……”宁知秋语结着,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摊着手纳闷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啊?咱们这个部门闲着吃饭的海了去了,有您什么事,非拼着老命干这工作?”
“我不在机关事务上了。”董淳洁道。
“那您……”宁知秋愣了下,机关事务管理上老董是有名的橡皮人,那是换了几届领导,谁也拿捏不动的意思,而且这能吃能喝能坐陪的,到那个领导任上都很受待见,这职位,可是无数人眼中的肥缺啊。
“早几年前了,寥局时候的事了,我那时候寻思着,这一辈子就吃了喝了玩了乐了,正经事没办一件,喝走了几任领导,连老婆都喝得离了……我就想换个活法,那时候局里正成立打击非法测绘工作组,我头脑一热,就领命去了……”
董淳洁说着,其实那是个走过场的事,成立的领导组、发个红头文、开了几次会、讲上几句话,谁可料到,这个过场没有走好,工作组其实没啥工作,可外面出事了,这边开着工作会,那边就有非法测绘的消息出来了,已经在境外交易了。老董说到此处,老脸一片糗红,直拍桌子道着,这特么是成心的,成心让我下不来台。
宁知秋想笑不敢笑,董主任本人确实不错,可在酒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八面玲珑肯定没问题,耳听八方怎么可能?这个结果太正常了。
但这个结果把老董变得不正常,他说了:“………就特以这口气,我给憋上了啊,你瞧瞧,四年多时间,我跑了八趟,每趟都要磨坏几副轮胎,我特么就想了,好歹亲手抓着一个两个啊,我还不信他们三头六臂的……您还别笑话我,我做的工作真够足了,专门调到了情报资料中心,我这几年研究的,就这一样东西:非法测绘。”
看来是从哪儿跌倒,又想从哪儿站起来了,宁知秋愕然道着:“那也应该经过批复才成啊?这外面多少意外呢,没有几个身手好的密干,出了事怎么办?”
“你以为我不想啊,批了……头两回都是寥局批复了,给了一组人,五十万经费。”老董道。
“哦,我明白了,现在已经批不了了?”宁知秋问。
“可不,寥局说我盲人找瞎马,陈局说我是瞎猫,逮不着明眼耗子……哎呀,你是不知道他们把我埋汰的,连局里看大门的,都知道我是建制以来最大的一个草包,花了局里上百万经费,一根间谍毛都没捞着。”董淳洁尴尬地道着,苦水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好半天宁知秋才反应过来,他像难言似地抿抿嘴,弱弱地道着:“董主任,您不管有多少理由、原因,还是错的啊,咱们这行的纪律,您比我清楚啊,混吃等死没人介意,可您这简直是……”
“作死,对吗?”董淳洁严肃了,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道着:“处分我还真不怕,有我老爷子的底子在,谁也不敢把我怎么着,大不了换个单位……可我怕得是,一辈子让别人用看傻瓜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不瞒你说啊,我们这一拔人,当官的到部级了,经商的到富豪级了,就我这上班的,还是个草包级的……我今年四十八了啊,就不作死,我那位置也快被人给坐了……我已经跑了八回了,除了局里批复的两次,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组织的,不怕告诉你,警察我用过、私家侦探我用过、私人保镖我也用过、退役的密干,就更不用说了,每回我都请几个……嗨,要啥都没发现,也就当出来玩一趟,这这趟不一样,有发现了,我就不得不重视了,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你了………”
这似乎确实是个为难的事,宁知秋头一仰,直捋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