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道:「是。」
當今的皇后娘娘沈氏,出自沈國公府,是國公府的嫡小姐。沈國公家世亦是極好的,當時與皇上的婚事,也是名動一時,不知多少人艷羨。
皇后聽聞下人通傳皇上要來,臉上難掩喜色。當年她對皇上一見鍾情,從此情根深種,這麼些年來,這情分並不曾消減。
眼看著她手忙腳亂,柳枝一邊幫忙,一邊打趣:「娘娘跟個小姑娘似的。」
皇后瞪她一眼,她十六歲時嫁給皇上,如今已經結髮五年。
「你幫我看看,穿哪套衣裳?」沈氏道。
柳枝笑:「娘娘穿什麼都好看。」
沈氏被她說得臉紅,一時間什麼皇后的端莊全都丟了。
皇上的步攆停在坤寧宮前。
陳祝山從步攆上下來,坤寧宮門口的宮人齊齊跪下請安,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傳到沈氏耳朵中。
沈氏清了清嗓子,在門口恭候,不多時,腳步聲近了。
沈氏俯身:「妾見過皇上。」
陳祝山往前一步,接過她的手,扶她起身,「皇后多禮了。」
他拉著皇后在榻上坐下,「數日不見,皇后可還好?」
皇后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掌心的溫熱從她手中傳來,她不由得笑起來,回歸了一個女兒家的嬌羞:「妾極好,不知皇上可好?」
陳祝山摸了摸她的手,點頭道:「朕亦是好的。皇后可用了晚飯?」
皇后搖頭:「還未用過,皇上可要一起?」
陳祝山笑了笑,叫柳枝傳膳:「朕不餓,朕看著皇后吃吧。」
柳枝點頭退了出去,這一句落在沈氏耳中,便是關懷,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鼓起勇氣問:「皇上今夜可要留在這兒?」
陳祝山沉吟片刻,她的心也被吊起來。
陳祝山道:「國事繁忙,下回吧。」
沈氏的笑容微僵,不過只有片刻,她已經收拾好情緒。「是,皇上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陳祝山點頭,摩挲著沈氏的手。她是打小嬌生慣養的,手如柔荑,膚白滑嫩。陳祝山握著她的手,卻想起知語的手來。知語的手指很長,骨架很小,也白,不過摸起來有些許的粗糙。那種粗糙卻如同冬日的紅梅,更添樂趣。
知語的小指末端處有一道疤,落在一顆紅痣底下,反而像一幅畫一樣。
總歸,從頭到腳都是美的。
他的走神不過片刻,沈氏並沒察覺。
陳祝山道:「皇后近來有些忙吧?」
沈氏搖頭:「是妾的分內之事罷了。」
陳祝山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以他一貫的具有迷惑性的笑容做開端:「近日宮中的流言蜚語確實有些多,雖說我體恤皇后,但旁人不一定如此以為。只怕還要皇后多多操勞才是。」
沈氏笑容又一頓,她覺得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可是仔細想來,似乎也沒有。她低下來,回握住他的手,「是,妾明白。」
陳祝山點頭,又狀似不經意地說起知語。「聽說你今日去找了知語,我明白皇后是好意,怕知語為流言所擾,不過還是那句話,落在旁人眼裡,皇后教訓旁人的奴才,好大的威風。知語是江安侯的夫人,江安侯於朕登基有大助益,皇后應當明白其中的關係。」
沈氏此刻終於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她原本燃起的滿腔熱情被一盆水澆熄。她想那些人說的也沒錯,孟知語,的確很有手段。
一面嫁了個好夫婿,一面還能吊著旁人。
陳祝山是在為這事責備她,她明白,她抽出手來,俯身認錯:「是,皇上說的有理,是妾考慮不周,怠慢了知語。」
陳祝山當真是變了,他從前雖然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