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看他一眼,點頭,同時吩咐抬步攆的小太監:「去棲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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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恆元殿回來的時候,風停雪靜,孟知語坐在宮裡,阿幸看她神色,便明白她心情不好。
阿幸叫人沏茶,「皇后娘娘也太過分了,她分明是指桑罵槐,還要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孟知語回過神,連嘴角都不想扯動,「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皇后娘娘是一宮之主,她罵我是奴才,這話倒也沒說錯。」
阿幸:「……殿下。」
孟知語撐著桌子起身,「再過一刻鐘,天便要黑了。」
她語氣有些疲憊,阿幸點頭。阿幸明白今日是什麼日子,在這個日子裡,才更讓人生氣。
陳祝山的步攆停在棲霞宮,外頭的宮人說,知語不在宮裡。
李元有些奇怪,不明白這會子溫慈公主還能去哪兒?他正要稟報皇上,卻看得皇上從步攆上下來。
「皇上,殿下不在,您看?」
陳祝山轉過身往前走:「朕想一個人走走,你們都不要跟著朕。」
一群人都看著李元,李元看著他的背影往黑暗中去,想了想,拿過一盞燈追上去,「皇上,您好歹帶盞燈吧。」
陳祝山接了燈,繼續往前走。
宮裡的夜是有些沉的,陳祝山少年時期便常走這路,如今走慣了倒也還好。
他去的地方,是長春宮。
長春宮,便是冷宮。哪裡頹敗破落,荒蕪陰森。越走近,越覺得風大。
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冰天雪地也凍不住它的霉氣。宮裡是不許祭拜亡者的,因此紙錢是沒有的。
孟知語與阿幸站在樹底下,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安靜地站著。
那棵樹是一直在的,從軒朝到晉朝,或許再往上數幾個朝代也可。
或許她母親不過是眾多可憐人中的一個。
孟知語就這樣走神,她不知道陳祝山是何時來的,也不知阿幸為何沒叫她。
她身處溫暖的懷抱中,被他的斗篷罩住。他的手是溫熱且強勢的,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懷裡。她的背脊貼著他的胸膛,當心跳相通的時候,人也像坦誠相對似的。
阿幸往後退了退,輕手輕腳退出門去。此處除了她,唯有風聲。
今天的陳祝山格外地興奮,孟知語感覺得到,她感覺自己的腰身被火碰觸。
風吹過來,陳祝山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天上有一顆星星,閃爍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鞠躬
是雙處,但是肯定摸過別人的手,可能還摟過別人的腰,親親應該沒有。
處或者非處呢,就是一種個人喜好而已,我是覺得不是太重要。
三哥是性冷淡,但是對知語隨時隨地發情x
(開個玩笑,這其實是某種心理疾病)
☆、第二場雪
孟知語抬頭看星星,聲音裡帶了些弱氣:「三哥。」
她喊完陳祝山,便咳嗽起來。
陳祝山攏了攏斗篷,悶應了一聲,「怎麼不帶個斗篷?」
孟知語看著天上的星星,星星微微地閃動,在墨色的天空中,像一幅畫一樣。她朱唇親啟,答非所問:「今天的星星真好看。」
陳祝山又嗯了一聲。
孟知語繼續道:「傳說人死後會變成一顆星星。」
陳祝山大抵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以及此刻的思緒,但是他不能答應。他道:「回去吧,知語。」
孟知語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此處無燈,陳祝山提的燈給了阿幸,他們便身處在黑暗裡。
孟知語道:「回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