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孟知語,眼神叫人捉摸不透。
孟知語一瞬間想起陳祝山來。
陳祝山與江恆,其實有相似之處。
孟知語垂眸,亦輕聲回應:「妾記下了。」
二人對視一眼。
阿幸很快領著宮女們進來布菜,孟知語起身,親自布菜。
「侯爺嘗嘗這個。」
「這個也好吃。」
……
叫外人看起來,倒是琴瑟和鳴。
賢妃恨恨地掰斷了手中的釵,什麼狗屁琴瑟和鳴,倘若真的琴瑟和鳴,江安侯如何不接她回去?
哼,不過還是不夠喜歡罷了。
她孟知語不過是個玩物,江安侯不喜歡她,陛下定然也不是真的喜歡她。她身世卑賤,不配被人喜歡。
芍藥見她手上動作,有些害怕:「娘娘,你別這樣。」她奪下她手中的斷釵,心稍稍安了些。
芍藥把斷釵遞給小宮女,安撫她:「娘娘何必同那樣的人計較,豈非自降身價?」
賢妃被她的話取悅,她向來自恃貴女。
賢妃道:「今晚小聚,你可能打聽到什麼?」
芍藥低著頭回答:「奴婢聽說,是皇上叫李元去通知皇后娘娘籌辦此事。」
賢妃面上表情雲銷雨霽,她挑了挑眉,慵懶道:「替本宮梳妝。」
芍藥是她的知心人,捧場道:「定要叫皇上看娘娘一眼,便移不開眼。」
賢妃嗔嗔瞪她一眼,慵懶伸出手去。
·
陳祝山從奏摺堆里抬起頭來,已經臨近傍晚。宮女不知換了幾回茶水,陳祝山抿了一口,仍是溫熱的。這是天子的權利,屬於九五至尊的待遇。
他心裡滿意極了。
李元見他抬頭,忙問道:「萬歲爺,你要休息會兒嗎?」
陳祝山尚且年輕,這會兒功夫並不覺得疲憊,這種萬人之上的權利反而使得他精神百倍。他從支愣起的窗扉里,望向外頭已經開始下落的日頭。
陳祝山道:「明日再瞧公務吧,李元,皇后可安排好了?」
李元拘著手,低著頭笑道:「安排好了,皇后娘娘已經著人來通知了。一切就緒,只待皇上光臨。」
陳祝山連毛孔都舒展開來,他喜歡這樣的情景。
於是他點頭,起身:「那去梅園瞧瞧吧。」
「哎,好嘞。」李元跟在他身後出門,喊擺駕梅園。
梅園種著各色梅花,如今都開著,煞是好看。梅園中有一亭子,名喚栽香亭。栽香亭便是用來賞花時相聚的地方,一處大亭,連兩面迴廊,一起置於梅園之中,梅樹相繞,自是風雅。
今夜皇后設宴,宴請諸宮,這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宴會。眾人皆是高興的。
獨孟知語面上瞧不出什麼顏色。
這便又積微詞。
眾人只覺得這溫慈公主頗不識好歹,裝得如此清高,聽聞今日江安侯進宮,不還是沒接她回侯府麼?
想來是做做樣子,畢竟是名義上的天子之妹,樣子自然是做給天子看的。
然陳祝山對此並不知情。
陳祝山今日整日埋頭公事,連片刻的分神都沒有時間。他自恆元殿出門後,也無人告訴他,今日江恆曾來過。
江恆是過了午才走的,孟知語不曾送他。其實是江恆不許她送。
這便又落了口舌。
連夫君都不送一送,這二人情分,可見如敝履。
孟知語對她們的心思並不關心,她非嬪妃,座位安置在皇后身旁。她低頭抿酒,低眉抬眼之際,已經是幾多風情。
皇后不過瞥她一眼,也被微驚。
皇后嘆口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