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大概明天不到,后天准能到!”
“老弟,辛苦了……还没吃饭吧!”晏星寒站起来,对铜锤罗说,“招呼他,弄几个菜,给宫老弟洗尘!”
“不敢当,不敢当……”西风弯着腰说,“老前辈太客气了!”
“这算什么!”晏星寒回过身来,哈哈大笑道:“大师,这一下就好了,这姑娘到了手,还愁那小畜生不自投上门?”
剑芒含笑点了点头,她仍然反复地看着那封信,老尼姑这份细心,令一边的西风心里发毛。所幸单由信上看,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宫施主,我等什么时候上路呢?”大师问。
西风也实在累了,含笑道:“如果大师不急,后辈以为明早动身最好,到了晚上就可到了!”
老尼首肯道:“很好,那么就明天一早动身,施主身上的伤不妨事么?”
西风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耳朵处,苦笑道:“不……不妨事!”
想到了伤,就联想到了闻三巴,西风的睑不禁浮上了一层怒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饭后西风被安置在另一间客房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他想开了,天大的事也不管,他也管不了,反正有南海一鸥桂春明和太阳婆九子妹为他担着。有了这两块硬招牌,他一切都不怕了,至于是否“问心有愧”,他更不管了,他早已经习惯了“墙头草,两边倒”的生活方式。
夜店鸡鸣,晨雾未退的当儿,剑芒大师已经起来了,她那一袭素灰的僧衣,衬着她清癯的面容,显得很是飘逸。西风经过了一夜的酣睡,看来也蛮有精神。就在这薄雾弥空的清晨,他们上路了。
老尼骑一匹杂毛花马,西风还是骑他的骆驼,二人顺着一条蜿蜿的小径直向前行。
剑芒大师对这里地名地势都不清楚,一切惟西风马首是瞻,她也不多问。一路上,她几乎连话都很少与酉风谈,她只是合着双目,默默如老僧入定,一任那匹杂花马驮着她跟着西风走。
老猴王现在更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了,他本来怕老尼沿途问长问短,自己~个答不好,就许被她看出端倪来,现在由这种情形看来,他就很放心了。
在大泉出发之前,他们已带上了干粮水囊,中午的时候,他们在大树下面稍歇了一会儿,就便吃了简便的一餐。
现在老尼对西风也不再怀疑了,因为沿途之上,绝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态。老尼的眼光很厉害,别看她闭着眼不动,事实上这附近地势尽入眼底,她判断西风绝不敢也不会心存异图,即使万一有什么不对,她也有把握在探掌间毙西风于掌下。
走出了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眼前是一片沃野,间或有些沙地,一些维吾尔人赶着大批的羊群,在这附近放牧,一旁有一片池沼。
老尼开始问第一句话:“到了什么地方了?”
“这是马扎子口,大师,我们要去的地方快到了。”
“嗯!”
她又闭上了眼睛,一任那美丽的羊群在她四周掠过,牧羊人的芦笛吹得是那么动听,她却不去看上一眼。差不多日落的时候,他们绕到了一片小小的竹林,西风似乎不大得劲地笑了笑:“大师,到了地方了,请下马吧!”
老尼突开双目,四面看了看,眉头微蹙道:“这是什么地方?”
西风下了骆驼,他几乎不敢和老尼日光相对,因为怕对方看出他的情虚。
“这……是托木巴……大师!”西风说。
老尼下了马道:“你不是说要晚上才到么?”她看了看天,微微一笑道:“现在天还不黑呢!”
西风傻笑了笑说道:“我们路上走得快……大师看……”他用手指了一下,前面出现一排庐舍:“道爷就在第一间里面!咱们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