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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她不禁大吃一惊,身边竟失去了晏星寒的踪影。
晏小真不由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爹!”
忽然,她目光接触到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随风微微晃动的身影,长长地挂在树上。
她张大了眸子,顿时觉得全身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如同晴天响了一个焦雷。
“爹爹……啊!救命啊!”她觉得腿一软,一跤跌倒在地上。
可是,她不甘心,她要亲眼去证实,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再次地站起来,抖颤颤地一步步走近路边那棵树,走到那吊在树上的人跟前。
当她以发冷颤抖的手,触到那冰也似的肢体上时,那黑影滴溜溜转了身儿,她一眼看清了这人的真面目,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倒地,人事不省……
当和煦的阳光,再次令她苏醒时,她仍蜷伏在冰凉的泥地上,那垂吊着的人体,仍然垂着头和她对看着。
望着父亲那张黄中透青的脸,急瞪的眼,半吐的舌头,僵直的尸体……她再次悲恸地大哭起来。这一哭直哭了个声嘶力竭,最后简直连抽搐的力气也没有了。
静静的山径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阳光轻轻地洒在树梢和草地上,几只小鸟在树上刷剔着羽毛,低声地啁嗽着,马在低头嚼吃青草。
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安适,阳光沐浴着小草,和风吹拂着山林,小鸟引颈剔翎,对照下的小真,却未免太孤单、太可怜了。这就是上天赐予万物之灵的人类的公正的待遇,因为你既然要享受人的特权,就必得要付出人的代价。
可怜的晏小真,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怎会遭遇到如此的命运,自己能受得了如此的惩罚吗?
她抖籁籁地把晏星寒的尸体解下树来,这狂傲一世的老人,死后仍然显得那么威严,他睁着一双虎目,额下的白须一根根针似的直挺着。小真看着父亲这副样子,似乎突有所悟,冷冷地说:“放心吧!爹爹,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谭啸逼死了你,我也要叫他死!
我和他之间,已不再是朋友了,而是仇人!我要尽一切能力报复他……”
然后,她再注视死者那张可怕的脸,仿佛感到温和了不少,当然这只是她心理作用。
她用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父亲穿上,对着尸体发了半天怔,心想:“我该怎么处置他呢?”
总不能带着这么一具尸体上路吧?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姗姗地站起来,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一双眼泡儿肿得像桃子似的,连眨一下都感到酸!
望着这一片峻岭沃土,她喃喃自语道:“就把他老人家先葬在这里吧!”
她抽出剑,在立脚的草地上挖了起来,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工夫,她总算挖出了一个长六尺、宽三尺、深二尺的坑。小真以剑为杖,拄着喘息了一会儿,又在那坑中铺垫了一床皮褥,用了几套衣服把晏星寒包起来;然后把他的尸体埋进了土坑之中。
当一捧捧的黄土,把她和父亲的距离永远隔离后,她再次扑倒在这微微隆起的坟头之上,大声地恸哭起来。
岭陌响起一阵串铃的声音,有行人过来了。
可是小真的哭声是那么悲恸,她瘫痪在这新坟上,再也站不起身来了。
“爹爹啊!我也死了吧!呜呜……”
她耳中听到哗郎哗郎的铃声,似乎有人走近了她的身边,而且停了下来,可是她已没有心回头来察看了。她已软瘫在坟头上。忽然,她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晏小真停住了哭声,可是她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她脸上沾满了泥土,被泪水浸成了一片泥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