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瑕回过头,严肃地看着他:“我相信你林羡是重情义轻生死的好汉。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不好还会连累到你的国家。我们都知道你对容国的情感。东家不希望你去,我也如此。”
“你说你是孤魂野鬼,只是在这白玉京栖居,其实现在我也是。养我教我的人已经死了,我也没有父母家人。我是脱离了一切,来跟随东家修行。所以也不存在连累谁,最多连累到白玉京。”林羡的声音就像他的刀一样,执着有力:“若最后我有幸能够成长,我当然会回去报效祖国。但现在,我必须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今日是白玉京的林羡,容国的林羡还在他日。”
白玉瑕注视着他的眼睛,从中没有看到半点动摇。
“那么只剩最后一件事情了。”白玉瑕道。
“什么事?”林羡问。
白玉瑕走了几步,一把推开这十一楼的窗。天光涌进房间里,峡谷的风,迎面吹乱他的额发。
他说道:“东家说过,我若不能在今日之前神临,就不要去送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潇洒一步,踏窗而出。
肤白如玉的美男子,走到晴空之上,霎那间激荡风云,天地交感。
人们翘首相看,近于神祇之威势,一时降临天风谷!
白玉瑕立于风云混转的正中心,感受着身体各个角落不断跃升的力量,抚平汹涌的元气乱流,把握着那狂暴而又有序的剑气,感官近乎无限地拓展。
眼前一花,眸有神光的林羡,便已经穿过剑气瀑流,缄默沉笃地走到他身前。一股气势招摇撞来,与他同时呼应这方天地。
今日是良日。
今时确是良时。
白玉京连跃两神临,还俱是黄河天骄!
整个星月原都瑟瑟发抖。
“那就走吧。”白玉瑕不再多说。
这时候连玉婵的声音从酒楼里冲出来:“你们去哪里?不带我一起?!”
却是她察觉到了天地异变,尚不知发生何事,提剑就往楼外冲——
多精致多细腻的姑娘,也变得这样莽撞。这都是跟谁学的!
东家啊,这盛世如你所愿!
白玉瑕反手一指,一道玉色剑气封窗,将连玉婵拦在酒楼中:“好好看住家,我们逛青楼,带不得女人!”
连玉婵拔出对剑,狠狠地斩了这封窗剑气几下,只觉一口气闷着,郁意难舒。
东家明明说我会最先神临的……
“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吗?”激烈的天风之中,林羡出声问道。
“还是算了。”白玉瑕道:“她父亲是连敬之,这是怎么也斩不断的干系。再说,酒楼总得留个人吧?万一我们都没有了,还有人能怀念一下。”
“呸呸呸!”林羡想起东家的警告,连忙道:“赶紧呸三声!”
……
……
庄高羡大笑着飞离韩煦等人,在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敛去,而后笑声也静默了。
他清清楚楚地飞出雍国人的视线,而后屏息匿行,又回返。
像是一缕空气,一道树影,天地间无痕的存在。远远地观察着韩煦一行的气息。
这些雍国人谨慎非常,从头到尾都聚在一起,始终看不到什么机会。
但庄高羡还是一直等到这些人踏上雍国国土,这才选择放弃,自往太虚山门而去。
杀死韩煦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已经做不到。
现在这样,也算把握了次优的结果。
无论怎么说,打残了韩煦,剥离了雍国参与会盟的资格,也就是为庄国赢得了庄雍相争的未来十年。
哪怕有墨家代表为雍国声张,他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