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兩名喇嘛大駭,奪門欲逃。白衣尼躍身發掌,擊在一名喇嘛後心,登時震得他狂噴鮮血而死,左手衣袖一拂,阻住了另一名喇嘛去路,右手出指如風,點了他身上五處穴道。那喇嘛軟癱在地,動彈不得。
白衣尼踢轉四名喇嘛屍身,見到背上各有刀傷,又看到板壁上的洞孔,才明其理,向那喇嘛喝道:「你……你是何……」突然身子一晃坐倒,口中鮮血汩汩湧出。六名喇嘛都是好手,她以一敵六,內力幾已耗竭,最後這一擊一拂,更以全力施為,再也支持不住。
阿珂和韋小寶大驚,搶上扶住。阿珂連叫:「師父,師父!」白衣尼呼吸細微,閉目不語。韋小寶和阿珂兩人將她抬到炕上,她又吐出許多血來。阿珂慌了手腳,只是流淚。
客店中掌柜與店小二等見有人鬥毆,早躲得遠遠的,這時聽得聲音漸息,過來探頭探腦,見到滿地鮮血,死屍狼藉,嚇得都大叫起來。韋小寶雙手各提一柄戒刀,喝道:「叫什麼?快給我閉上鳥嘴,否則一刀一個,都將你們殺了。」眾人見到明晃晃的戒刀,嚇得諾諾連聲。韋小寶取出三錠銀子,每錠都是五兩,交給店伙,喝道:「快去雇兩輛大車來。五兩銀子賞你的。」那店伙又驚又喜,飛奔而出,片刻間將大車僱到。
韋小寶又取出四十兩銀子,交給掌柜,大聲道:「這六個惡喇嘛自己打架,你殺我,我殺你,你們都親眼瞧見了,是不是?」那掌柜如何敢說不是,只有點頭。韋小寶道:「這四十兩銀子,算是房飯錢。」和阿珂合力抬起白衣尼放入大車,取過炕上棉被,蓋在她身上,再命店伙將那給點了穴道的喇嘛抬入另一輛大車。
韋小寶向阿珂道:「你陪師父,我陪他。」兩人上了大車。韋小寶吩咐沿大路向南,心想:「師太身受重傷,再有喇嘛來攻,那可糟糕。得找個偏僻所在,讓師太養傷才好。」生怕那喇嘛解開穴道,可不是他對手,取過一條繩子,將他手足牢牢縛住。
行得十餘里,阿珂忽然叫停,從車中躍出,奔到韋小寶車前,滿臉惶急,說道:「師父的氣息越來越弱,只怕……只怕……」韋小寶一驚,忙下車去看,見白衣尼已氣若遊絲。阿珂哭道:「有什麼靈效傷藥,那就好了。咱們快找大夫去。只是這地方……」
韋小寶忽然想起,太后曾給自己三十顆丸藥,叫什麼「雪參玉蟾丸」,是高麗國國王進貢來的,說道服後強身健體,解毒療傷,靈驗非凡,其中廿二顆請自己轉呈洪教主和夫人,當即從懷中取出玉瓶,說道:「靈效傷藥,我這裡倒有。」倒了兩顆出來,餵在白衣尼口中。阿珂取過水壺,餵著師父喝了兩口。韋小寶趁機坐在白衣尼車中,與阿珂相對,說道:「師太服藥之後,不知如何,我得時時刻刻守著她。」命兩輛大車又行。
過了一盞茶時分,白衣尼忽然長長吸了口氣,緩緩睜眼。阿珂大喜,叫道:「師父,你好些了?」白衣尼點了點頭。韋小寶忙又取出兩顆丸藥,道:「師太,丸藥有效,你再服兩顆。」白衣尼微微搖頭,低聲道:「今天……夠了……我得運氣化開了藥力……停……停下車子。」韋小寶道:「是,是。」吩咐停車。白衣尼命阿珂扶起身子,盤膝而坐,閉目運功。
阿珂目不轉睛地望著師父,韋小寶卻目不轉睛地瞧著阿珂。
但見阿珂初時臉上深有憂色,漸漸地秀眉轉舒,眼中露出光彩,又過一會,小嘴邊露出了一絲笑意,韋小寶不用去看白衣尼,也知她運功療傷大有進境。再過一會,見阿珂喜色更濃,韋小寶心想:「倘若車中沒有師太,就只我和小美人兒兩個,而她臉色也這般歡喜,那可真開心死我了。」
突然間阿珂抬起頭來,見到他呆呆地瞧著自己,登時雙頰紅暈,便欲叱責,生怕驚擾了師父行功,一句話到得口邊,又即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韋小寶向她一笑,順著她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