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因着蜀王览的王妃是长孙览之女的关系,长孙晟新婚的妻子高轻衣也得以为她妆扮,送她上鸾车。
在为她盘起最后一绺丝发的时候,高轻衣俯下身、微笑着,慈母般温柔怜惜的一吻如拂花开过的春风也似印在她额角。
是那样诚挚动人的,她对她说:“女孩,第一眼看你便不能克制我的叹息,你的丈夫有桃红的缘,你却有桃花的劫。但,不管前路如何,你和你的丈夫会得到幸福——这是来自桃红血液的祝福。”
怔忡的对上高轻衣那双清澈温暖的双眸,脑海中是杨广所言关于桃红血液的种种,心中不可克制的百感交集,容颜上却只是美丽而清浅的笑。
没有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毕竟不曾向她表白自己其实知道的更多。
闭上眼,止住莫名的泪也遮住所有心情,她说:“谢谢,有桃红血液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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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幸福,真的还会有幸福吗?”红烛映照明珠,宫中的喧哗注定是彻夜。新房却有不可思议的安静,于是她禁不住在怀想中轻轻自语:“在我和他之间,也会有幸福吗?”
“听听,这疑问句里的绝望成分,倒是完全肯定了我们之间不会有幸福也似。”杨广的声音在她的全无设防中插进来,惶然的猛一抬首看向他,却狼狈的甩掉了珠冠。
杨广被逗的畅然大笑,在桌边向她举杯:“我说爱妃,是见到你的夫君太过兴奋了吗?”
见她窘在那里,不知该拿那飞出的珠冠怎么办,杨广向她勾勾手指:“甭理了,当是为夫提前为你解了。过来,干了咱们的交杯酒,以后你就不再是娃娃了。”
她走向杨广,接过那杯酒,却不肯喝:“我愿意,做你的娃娃,永远都只做娃娃。”
“天姿国色美人儿,难道你不能自信成为本王的爱妃吗?”杨广低笑,与她手臂相交,置两人手中的杯于彼此的唇前:“还是,你其实不愿意做本王的爱妃呢?”
“我……”十三岁的她虽来自南方,在同龄中已算得极高挑,却毕竟因尚未长成仅及他的胸前,却是抬头,倔强的迎上杨广的双眼:“王心里既没有爱,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爱’妃?”
“喔,那么,王妃心里,那爱有什么形状?幸福又是什么颜色的?”杨广抬抬手,让两人都尽了杯中的酒,然后看向她:“一定要先谈情说爱再小议幸福吗?好,本王奉陪就是。”
她窒了窒,一时不知该如何驳回。
杨广却又已不再看她,他一如已住般将神思飞很远,飞到一个固定的人身上,偏仍是在对她言语:“是不是有爱,爱不爱谁不是谁说了就算的。那个人一度演绎所谓心死神伤,让观者简直以为他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却忽然间就又爱上了,还爱的又是缠绵又是温柔,也不知胜过从前多少倍。
天可以很长,地可以很久,但还是海枯会有石烂。
这世上本没什么永远和绝对,唯一个‘变’字才是永恒,而且他要变的时候从不会提前给你任何招呼和提示,所以往往你上一刻才错觉到永远,下一刻他却已全然换了模样。
爱是什么东西?
最切实稳定的一定要血脉相连的骨肉给,最亲密无间的一定要不知所云的恋人给?
人世的一切,花里胡哨的背后想来还真苍白的可怜,连这些全然无形无色亦无味的东西也全部被定了型。”
他回眸,英气十足的容颜有一刹那的脆弱与讥诮犀利如雷霆般划过,却仍可以勾勾食指做出全然同与往常的动作:“或者,女人莫名其妙的眼泪和眼泪中一个紧到近于谋杀的拥抱会有绝对不同凡响的魅力,胜过那些深入骨髓的了解和确定比生命长久的彼此偎依支柱。
至少,那个人就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