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吉祥数字的夜晚,对扎西嘉措来说,却是决定了他将来命运的日子。这些天来他已经不再拨琴送暗号,不再对那扇窗户抱有什么幻想。他只是呆呆地守望,就像一只可怜的狗,在望着月亮思考一个它永远想不明白的问题。
爱情之窗轰然打开,声音响动得一个土司大宅的人都能听见。但是奇怪的是连机敏的藏獒都没有叫一声。央金玛楚楚动人地出现在窗户边,还用手捋了一下头发,似乎在问那看不见的树中之人:
我漂亮吗?
相思相恋的人灵魂是相通的。一根绳子从天上掉下来,正如藏族传说中通往天国的天梯,晃荡在央金玛的眼前。左一晃,右一晃,再右一晃,左一晃。央金玛伸手就抓住它了,紧紧地抓住,就像抓住了自己的爱,抓住自己一生的幸福。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飞升起来的,仿佛长了翅膀,一下就升到苦苦思恋的恋人怀抱。
谁说一棵树上就没有一对恋人的婚床呢?我们的祖先就是从树上走下来的。扎西嘉措把央金玛一把抱在怀里,长长的拥吻、激动的颤栗之后,土司家的小姐已经软得像一团酥油,扎西嘉措任意疯狂粗鲁地搓揉摆布她,就像揉捏手掌里的糌粑啦。他将央金玛安放在一处树枝分杈的地方,让她的背抵在树的主干上然后他把她的腿顺着树枝丫的方向打开,自己贴了上去……
“要打仗的。”央金玛躲避着扎西嘉措的嘴,下身却僵硬不动。
“爱就是一场战争。”扎西嘉措说,伸手去撩央金玛的裙子。
“要死很多人的。”
“我愿意为爱去死。”扎西嘉措近似于恶狠狠地说。
央金玛不干了,不是因为打仗要死人,而是她感觉自己大腿都露出来了,树枝磨蹭得她生疼。但她的小腹处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仿佛那里有一个太阳在燃烧。更不用说情人的手摸到哪儿,哪儿就像山火一样到处乱窜。
“啊……不……”
“不什么?”
“我不要你去死。”她温柔地说。
“那你就让我爱!”他果断地说。
“啊……不……”
“又不什么?”
“啊,你……你你你你……轻一点,好吗?”
她的娇媚,让扎西嘉措有跃马冲杀的渴望。这让他们怎么轻得了?树上就像蹿上去了两只相互追逐的雪豹。巨大的核桃树盛况空前地摇晃起来,春天时雪山上刮下来的雪风,也没有使它如此剧烈地晃动;多年前这片大地曾经发生过一场剧烈的震荡,一座山都被震进了澜沧江,但这棵老核桃树依然岿然不动,连树叶都没有掉一片。现在树上的两个人儿小小的颤栗,猛烈的冲撞,火山喷发般的激情,却让百年老树也骚动不安起来,以至于那些还没有成熟的核桃,劈里啪啦纷纷往地上掉。
爱情的果实提前成熟了。
第二天,土司大宅的人们被这一地尚未成熟而神奇掉落的核桃吓坏了。因为人们认为,如果果树不按季节结果,或者它提前掉落,那么,这个地方的人们将陷于刀兵之灾,许多人将死于仇家之手。
管家次仁被叫来看这满地的核桃,他当时吓得毡帽都在头上跳了几跳。要打仗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可会跟谁打呢?
管家次仁让仆人把地上的核桃扫了。第三天太阳升起来时,人们照样在核桃树下发现一地的核桃。叫人砸开来看,都是些白嫩青涩的核桃仁,除非神灵的力量,它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己掉下来呢?
连续五天,人们都心惊胆战地清扫后院满地的核桃。
次仁管家让人在树下摆了香案,祈求神灵告知究竟要发生什么灾祸。这棵百年老核桃树历来被康菩家族视为神树,它见证了至少五代康菩土司的兴衰,每逢神灵的日子,康菩家族的人都要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