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皇帝陛下的论功行赏开始。
所有人禀息的目注向长孙晟,这个大隋朝朝野上下最神秘而禁忌的传说。
是他,翻手覆手之间,他操控一整个从来不可战胜的塞外草原,并终于让他们对隋朝伏首称臣——直到现在,隋朝在实际力量上仍不知比之差了多少倍。当时,他甚至可说是力挽隋朝于危亡之际,但隋朝给予他的最终封赏却只是毫无意义的仪同三司勋爵、五品的左勋卫车骑将军而已。
最初,在隋全面溃败突厥却无端撤兵之后,所有人都笃定文帝杨坚纵是谁也不去赏赐,却至少会给长孙晟以王候的策封。于是,有绝不在少数的官员们都提前去助贺长孙晟,和整个长孙家族。
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最终得天独厚的人却是在那一役中吃了不小败仗的达奚长儒,诏文上详细列出其功绩,最后无比皇恩浩荡的封赐道: 言念勋庸,宜隆名器,可上柱国,余勋国授一子。其战亡将士,皆赠官三转,子孙袭之。
真的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当年初见全然名不见经传的长孙晟,杨坚这无比圣明的皇帝便对众人言说他未来的不凡。
且,杨坚与整个长孙家族的关系都极密切,不但屡屡委以重任,更常召长孙览与安德王雄、上柱国元谐、李充、左仆射高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吴州总管贺若弼等同宴。
席宴上,更曾感慨至深,并绝对诚挚的对长孙览说过:“朕昔在周朝,备展诚节,但苦猜忌,每致寒心。为臣若此,竟何情赖?朕之于公,义则君臣,恩犹父子。朕当与公共享终吉,罪非谋逆,一无所问。朕亦知公至诚,特付太子,宜数参见之,庶得渐相亲爱。柱臣素望,实属于公,宜识朕意。”
当然,瞠目结舌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因为英明的圣上不喜欢。
在这样纷乱的世道里,又哪个称的上世族的家族和有足够威望的官员不曾经历过朝色政治上的风雨?所有关于的帝王心思谁又不是在努力的揣摩以求炉火纯青之道?他们很快看出文帝杨坚对长孙晟那至为深刻的忌惮,甚至缘由这样的忌惮,整个长孙家族都被不露声色的压制了。
面对被主子不露声色压制住的长孙一族,所有朝臣们选择单纯的无知模样,不会有人来为之报不平,甚至心下很了舒一口气。
但也同时,他们将这种单纯无知发挥到登峰造极,一如既往的去亲近并尊重这个百年巨族——这种登峰造极不是他们虚伪的太足够,而实是一种心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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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四年,冷秋。
沙钵略遣使安遂迦至京求和,并请求与隋和亲,恳望杨坚认千金公主为女儿。
志得意满的杨坚当即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使于突厥,赐千金公主姓杨,改封大义公主,认沙钵略为婿。
沙钵略复派安遂迦为使者,致书于隋廷,表示答谢。书曰:
从天生大突厥贤圣天子伊利居庐莫何沙钵略可汗致书大隋皇帝:
皇帝,妇父,乃是翁比。此为女夫,乃是儿例。两境虽殊,情境如一。
自今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亲好不绝。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羊马, 皆皇帝之畜,彼之绘彩,皆此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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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四年,严冬。
隋帝杨坚以尚书右仆射虞庆则为正使,车骑将军长孙晟为副使,前往突厥抚慰众部。
路途中,他冰封了所有思绪——正如叔父临去前恸哭,他知道,自己之于突厥自他抉择的那一刻便已断了。
可是,当他真正到达,对着突厥人依然的祟仰和热情;对着突厥人虽明明听到无数的、言之凿凿的关于他对突厥的背叛的言论,却仍是心无城府的接近,只要他给一个解释时……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