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雕蟲小技,實在稱不上是無雙,承蒙聖恩,微臣便獻醜了。」宋攬行行禮應答,聲音卻與裴裊裊想像中略有差別,不僅不雌雄莫辨,還帶著一股子弱冠男子特有的微微沙啞。
也是,宋攬行自小男裝,又能入朝堂為官,自然是行事妥帖,聲音這樣小的事情怎麼能難倒聰慧的她?裴裊裊搖頭失笑,眼神里漫上來一絲的溫柔。
裴裊裊望著她隨著宮人離去,少年肩膀平直,身若青竹,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如果要說,只有腰間的革帶勒出了一個盈盈一握的細瘦腰肢,實在不似男子般粗壯,看的裴裊裊眼神微暗。
宋攬行於桌前站定,微斂官袍寬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指尖白嫩,眼睫微垂,瞬間起筆揮毫而就。
不多時,一副寫意畫便呈現了出,等墨跡稍干,兩旁的宮人連忙展了給昭帝看,宋攬行獨立一旁,等著昭帝鑑賞。
畫面繁花盛盛、綠葉蔥蘢,一片盛世繁榮的景象。
雖說是為了平穩選了普通題材,也被她畫出了一股子活泛勁,能看出來探花的深厚功底,至少昭帝是挺高興的。
「好!宋愛卿果然畫技超群,快,收起來裱好。」昭帝大笑,還賜了她一壺帝王才能享用的瓊漿。
周圍的臣子們則是對此畫大加誇讚,宋攬行敬謝帝上皇恩。
為宋攬行斟酒的侍女手一抖,竟不知道為何打翻了酒壺,半壺都倒在了她身上,水跡順著肩膀蔓延,紅色變深。
倒酒的宮人立時就跪倒在地,不斷求饒:「奴婢是無心的,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
只可惜連宋攬行都跪了下來請罪,更是沒人管她了,畢竟在聖駕面前污濁了衣衫,細究起來是殿前失儀,是掉腦袋的罪。
昭帝雖說荒|淫,但是暫時離殘暴還有點距離,所以雖然不高興,也沒有要治罪的意思,不緊不慢出言道,「也是無意之失,愛卿有什麼錯?宋愛卿不如去後殿換身乾淨衣裳。」
當下就有宮人要引宋攬行去後殿,裴裊裊卻眉尖微皺,腦中警鈴大作,雖說主線不清晰,她也猜出來了。
後殿,是帝王寢居。
「到底是君臣有別,後殿是皇兄寢居,怎麼可以隨意讓外臣進出?不若去離此不遠的臨皎殿,臣妹讓宮女去尋些常服。」
裴裊裊看了看唇紅齒白的俊秀探花郎一眼,微笑開言。
可昭帝的神色卻微微晦暗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婚事安排上!
晚安……
我就是個後半夜更新寫手,要猝死……
第44章 心悅於她。
皇帝寢宮數朝前七殿之一,位於皇帝辦公的承華殿後,日常僅有皇帝一人居住。就連招幸妃子,都是不可以在這過夜的,享用完了就立刻包好送回去。
加之先帝謹慎,雖然常有和朝臣夜談的時候,但向來都是在臨皎殿,從來沒有外臣到皇帝寢宮的道理。說起來,先帝時期有個竊讀案鬧的很大,從那之後,皇宮一直是這個規矩了。
昭帝目光微微有些陰晦,嘴角不滿的微微下撇,他長的本就更像那個庶妃,現在更是顯得一股子小家子氣,沒有半點帝王的威嚴之風。
先帝給他留下了一個豐饒富庶的國家,鋪平了他前進的道路,讓他這個皇帝當的無虞無憂。就連長公主都在近年昭帝的苛待中學會了隱藏自己的鋒芒和情緒,這個一國之君,可能是日子過的太好了,至今還是沒學會。
昭帝面上出現了一層淺淡的不喜,背手昂首,道:「後殿更近,朕禮賢下士,可有錯無?」
「這是父皇立下的規矩,外臣不可初入後殿,皇兄,您不會忘了吧。」裴裊裊神色不變,只嘴角微微上勾,面帶懇切的笑容,連臉上都帶著微微的擔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