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對女子雖不至於嚴苛,但女子一向是以柔美慈善為善,鮮少有搭弓射箭打獵玩的,這與形象不符合。就跟日常燒香拜佛的大家小姐一樣,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覺得她們連只螞蟻都不敢踩。
所以昭帝的那些姬妾雖然看起來一個個都是純熟騎射的樣子,卻也並不亂走動,只是想要自請回營帳里呆著。
自然,她們雖然地位低微,連宮妃都算不上,但也是皇帝的女人,去向自然無須向她一個公主報備,只是因為昭帝走後她便是這裡地位最尊貴的,她們是盡禮數。
朝臣們三三兩兩散去,武將大都隨著侯王也進了山林,文臣們也都行禮後也都各歸各位了。
宋攬行深深的嘆了口氣,正心裡輕鬆於不用騎馬,就被一個清麗的女聲叫住了。
「宋大人,北越山後有一處湖,聽說常年有珍禽,要不要去同觀。」她騎在馬上沖她笑,熱烈又明媚。
紅唇嬌艷,齒如編貝,整個人像是一團下光下燃燒的火,宋攬行平靜自如的心臟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讓她不敢細看,又難起拒絕的心思。垂眸行了個禮:「臣還有公務要忙,多謝公主的美意了。」
裴裊裊看著她垂首露出的白皙脖頸,卻並不吃她客氣疏離的那一套,夾了夾馬腹靠近宋攬行,抿著唇道:「你哪來公務要忙,皇兄的摺子都落在行宮裡,難不成……你是不想見到我?你當真如此厭惡我?」
她語調微微上揚,勾出些曖昧私密的吐息,卻又帶著些微微的啞和嬌俏的怨懟,並不清晰,卻把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的宋攬行給勾了個夠嗆。
宋攬行連聲咳嗽了一陣,才紅了臉斷斷續續的解釋:「並非…咳…並非如此。」
「臣從未有過那樣的心思,公主莫要誤會了。」她覺得自己剛剛說的不清楚,在咳聲平復的時候,又別彆扭扭的說了一遍。
末尾卻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才半垂著眼睛道:「公主蕙質蘭心,臣對公主您一直是恭敬的。」
宋攬行話語冷淡,整個人直杵杵的站著,加上她臉上無甚表情,整個人就多了些清淡出塵的味道。可她眼珠亂轉不敢看她,耳垂紅的近乎滴血,卻又沒了些說服力。
「既然是這樣,宋大人又在猶豫什麼?」裴裊裊含笑看她,手指緊了緊韁繩,□□安順的馬打了幾個響鼻,她口中吁了幾聲安撫住,可那馬仍是不安的原地踏步,似乎很想暢快的跑一跑。
周圍官員已經散去,只有長公主的隨從,而她幾次三番的拒絕,未免不會給別人留下她恃才傲物的形象。
宋攬行抿著唇,耐著心頭那幾乎快要脫離控制的情感,低聲的答應了。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北越山極大,除了已經圈起來的幾塊獵場,其他的地方大抵都是封閉的,原先是為了安全,但是近年來,已經沒什麼必要了,只是為了個形勢罷了。
之前北越山上是真的有猛獸,可現在,能找出幾隻野生的狐狸就算是不錯了。
裴裊裊之前來,很願意搭弓射箭,和父皇一起騎著馬在林子裡找野兔,可昭帝上位之後,她雖然常跟著來,但是活動已經早早的變成了散心。
北越山後真的有一片清泉,掩藏在周圍的山林中,如同一個世外桃源。水極為清澈甘冽,微微泛著寶石一般乾淨透亮的顏色,在光下微微的閃光。
因為是皇家的獵場的關係,這裡也守了一些衛兵,裴裊裊讓自己的人稍微退了退,士兵也在恭敬的行禮之後退了幾步。
裴裊裊下了馬,朝著水邊走了幾步,微微蹲下了身子,白皙的手捧了水在玩。
湖水不知深淺,宋攬行還是緊張的跟著下了馬,官靴踏在長了鬱郁青草的湖邊泥地上,站到了她身側,裴裊裊轉頭對她露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