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的斜襟小衫是收腰的款式,緊緊窄窄的收出一截細瘦的腰肢,坐下來的時候的曲線好看極了,裴裊裊的眼睛不自覺掃了兩眼,才邁進了門。
一見她進來,周瑾瑜便起了身站起來見禮了,起身時柔滑的裙子絲料便垂順了下去,如她一般乖巧。
因為她低著頭,只能看到一截小巧而白的下巴,睫毛長極了,又黑又濃。但她臉上表情不是很好,以至於睫毛輕顫,
裴裊裊心下一跳,垂了睫毛,嘴角抿了抿,看向裴母。
裴母靠在沙發的最邊邊,一個小丫頭給她捶著腿,另一個年紀稍微小一點的,正站在沙發後面,給她揉著額頭,似乎發生了什麼讓她頗為頭疼的事情。
「媽,你怎麼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裴母就氣上了,她皺眉冷笑了一聲,陰陽怪調道:「還能有誰。」
說罷眼眉一挑,又是嘆氣又是撫胸口,閉著眼睛諷刺道:「我讓她好好照著你哥可心的樣子好好打扮打扮,爭取讓你哥今晚留下來,你看看她又作的什麼樣子!再說了,我這也不是為你們新人考慮,出了裴府去看看,哪有一戶新人,幾日了連房都沒圓的,我的一張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她沒有明著指,歪著身子躺著,聲音都帶著懶意,但說話卻一點都不鬆快,扎的裴裊裊臉色一冷,眉頭也皺了起來。
更不用說是話題的中心,此時她早就全身緊繃,手也緊緊的攥著,守禮的站著,如木樁一般。
裴母看了不爽,便揮揮手讓她離開了,半點給新婦的面子都沒留。
裴裊裊雖然是裴家的孩子,占了裴珍的身體,但她對裴母並沒有很多的孺慕之情,現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訓斥,眼下也就多了幾分暴戾的情緒。
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只是接了小丫頭捶腿的活,一下下給母親捶著腿,一邊捶著一邊安撫:「我倒是覺得她這樣挺好看的,清純,再說了當家的主母,要那般狐媚樣子作甚,她這般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裴珍一向驕縱,別說是這般軟聲替別人說話,便是不發脾氣的時候都很少,看來留學了幾年還真的是讓她長大了。
所以她這般說話,反倒讓裴母納罕的看了她幾眼,撇嘴道:「偏你機靈話多,倒不向著你老娘。」
然後頓了頓,讓給她按摩的小丫鬟停了手,語調里有些埋怨,可過了一會,她便像是又想到什麼似的,笑道:
「也是,主母也要有主母的樣子,今晚等你哥回來,我便與他好好商量商量。他喜歡那女學生,那學畫畫的,便讓他娶進來當個姨太太便是了,也不必跟我鬧脾氣,只要能回來把洞房圓了,娶幾個我也不管。」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有商有量的,還覺得自己的主意十分不錯。
畢竟她是大家族裡的大太太,雖然所新式打扮,可思想都是舊的。娶了一個女人不如意,那便再納便是了,反正裴家家大業大,怎麼都養的起。
她自認為這樣便能緩解和兒子的問題,但是她還是不了解兒子那所謂的新派人士的心思。
前世能為了所謂的婚姻自由逼死周瑾瑜,這輩子又怎麼可能因為一點點小小的恩惠而聽話忍讓呢?
裴裊裊笑了笑,按下心中的不快,沒說話。
可裴母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就等著兒子回來好好的商量,可晚上左等右等,卻沒能等到裴宇的回來。
裴父裴母的臉色都黑了,派人三請四請的才在宴會過半的時候等到了他身邊的小僕從遞來的口信。
口信的內容相當囂張,說一日不離婚,他便一日不回家,至於小妹的接風宴,之後再補上就是。
裴裊裊內心裡甚至有些想笑,面上卻仍做出一副委屈且不平的樣子,眼角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