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定下来。
车上,毕铁刚拿着片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楚亦锋始终都是不置可否的模样。
……
“嗯,小叔,这就是那片子。碎骨头得取出来,已经影响走路了。真得商量商量什么时间,我跟那面的骨科主任说好了,到时候去那提我名字就行。”
毕铁林接片子之前,先是瞅了眼他哥,才伸手接过。
这一刻确实挺感激楚亦锋,但毕铁林是面无表情的状态,没表现出来。打开了诊断书,拧眉看着医生写的“草书”,愣是仔细辨认也没看明白。
毕父这回到了他熟悉的环境了,敢大声嚷嚷了,对毕铁林道:
“再咋地也得等他们好了的,不着急!这一个个的,大过年的都躺在医院里,那成啥事儿了?竟搁医院里呆着了。我这腿不吃草不吃粮的,先那么地儿吧!商量啥商量!”
毕月哪是光意外楚亦锋不声不响的带父母去看腿,更意外她娘那是什么表情?
从进了病房后,忽悲忽喜、还像是欲言又止,而且还坐在她床边儿,盯着她瞅。
她怎么像是看不明白了呢?搞的她都顾不上先感动,而是先纳闷了。
毕月眼神特意略过刘雅芳,倒让刘雅芳给看的不好意思对视了。
听着那几个人包括毕成问话,她倒没有像往常一般表现的“欠登儿”。
而俩人就是那么默契。彼此都像状似无意般,楚亦锋一侧头就和毕月对视上了。
趁无人注意时,楚亦锋对毕月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刚输液完的药瓶子。
毕月挺能装相。
感激、见到人的欢喜,总之,种种滋味儿,女孩儿心里有点儿说不上的不好意思,却表现的淡淡的。
眼神相遇后,毕月只停顿了一秒,又似有若无的飘过楚亦锋,看向和他小叔正说腿情况的毕铁刚。
就在她等着那面探讨完,也要说点儿啥时,楚亦锋直接点她名朗声道:
“月月,你穿上外套,跟我出来一趟,我找你有点儿事儿要说。”
“嗯?”
楚亦锋直接对毕父毕母道:“叔、婶儿,我俩出去一趟,确实有点儿事。”
都没问句行不行,他有自信能有这个“面子”。
刘雅芳愣愣地半张嘴,疑惑地看向楚亦锋。又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的,她率先表态,直接着急忙慌地嘱咐毕月:
“你围脖呢?得围上,别整受风。不行你穿娘的棉袄吧,你那大衣溜薄一层,能脑和(暖和)吗?”
毕月脸红弯腰穿鞋,小声回道:“我俩不走远啊。穿啥棉袄啊。”
毕铁林抬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亦锋,她还有一组点滴呢,脖子也缝着针,不能远走啊!一会儿就得回来。”
楚亦锋和毕月一前一后地离开病房了,门前脚刚关上,后脚一直欲言又止的刘雅芳,就像是对所有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唉,小楚这孩子确实不错。那备不住就是说两句话,嘱咐大妮点儿啥话?”
而出了病房的毕月,微低着头走路。
她都顾不上家里人咋看她了。
楚亦锋居然当着全家人的面前,一个都没落下,就说要找她单独说两句话。
尤其是她大弟毕成那看向她的眼神,就有种她还哇啦哇啦的骂弟弟呢,你说都是同岁,咋有种以后管毕成却直不起腰板的错觉?
楚亦锋瞟了眼毕月的帽子围巾,斜睨毕月道:
“怎么打蔫了呢?”
“没啊?我啥时候打蔫了?你找我要说啥?咱这是要去哪?”
楚亦锋舔了下唇角。笑着特意放慢脚步,和毕月往医院大门口亦步亦趋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