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皱紧了眉头,刚要说话,沈燕舞却已经说道:“我不是慈善家。”他看着槐古龄,道:“你不愿意我骗他,如果我陪着他,算不算是一种欺骗?”槐古龄怔愣片刻,才道:“是一种关怀。”
沈燕舞哈的一声哂笑道:“若是我自愿,倒是一种关怀,若是因旁人,还算关怀么?”他斜挑起眉毛,瞅着槐古龄,见槐古龄皱眉便要反驳,他笑道:“我不说旁人,你叫我陪他,我若是陪了,之后你别发我脾气。”
槐古龄怒道:“我几时发你脾气?”沈燕舞道:“那你跑出来做什么?”见槐古龄张嘴欲辩,又道:“你跑出来还跑到这里,分明是等我来寻。”
槐古龄被对方言中,心中气闷,抓起手边的石子,扔入水中,怒道:“谁也没叫你跟来。”沈燕舞撇了撇嘴,换了个位置,不再说话,任由身旁的人发着脾气。
片刻后,他才靠近槐古龄,见对方有些失神的坐在河边,他才慢慢叹了口气,说道:“似你这般将他护在身后,他岂不是永远都长不大,这般无用?”
槐古龄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沈燕舞撇了撇嘴,以手撑在脑后,平躺下来,看着天上流云,道:“我也曾经有个弟弟。”槐古龄低声道:“我听你讲起过。”
沈燕舞“唔”了一声,接着道:“起初我以为你同我一般,但是现在看来,却不相同。”他见槐古龄露出疑惑的神色,俯瞰自己,笑道:“我也愿将世间美好呈现在他面前,给他所有的美好,但是,”他微微一顿,脸上表情严肃,接着道:“这世间终究残酷,我愿他万事如意,更愿他成长独立。”
沈燕舞见槐古龄身躯一震,心知对方明了,这份浅显的道理,以槐古龄的聪明向来便明了,只不过在乎他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而已。
沈燕舞轻轻一叹,接着道:“我将自己可以做的,能够做的,都做了,但是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给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幽幽叹息,沈燕舞记得沈燕声想要的,不是在自己控制下的生活,而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沈燕声想要的,是与沈燕舞作为两个独立的人各自生活,而并非如过往一般,沈燕舞,沈燕声扮演着同样的角色。
槐古龄深深的低下头,道:“我……明白。”
沈燕舞道:“你怒我骗他,更怒我要朝阳一同骗他,但是你可知道?我骗得光明正大,朝阳骗的人尽皆知,他却不知道,不明白,这全是因为你。”槐古龄眉头紧蹙,却不在说话。
沈燕舞又道:“你以兄长之姿,宠他爱他,并没有错,但是……你该明白,有些事情你不能代替他。”
槐古龄道:“这个我明白,我也没有想过要代替他。”他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注视着沈燕舞,眼底有着无限的委屈,咬住了牙关,似有千言万语,却不愿吐露。
沈燕舞见着心疼,从地上坐起,无从安慰。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你……”话未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沈燕舞落在槐古龄肩上的手,被对方狠狠拍开,只见对方湿了双眸,泣道:“我没有要代替他,更没有想过要做族长。”
大声一吼,两人同时惊呆。
沈燕舞不知道对方有着这样的委屈,槐古龄也不知道自己纵然受尽了天下人的误解,却不愿让眼前这个人误会。
一时无语,两人皆是尴尬。
最终,是沈燕舞打破了沉默,摸着被对方打红的手背,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槐古龄也自愧疚,摇头道:“我也不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沈燕舞道:“我没想过你脾气这么大。”看到槐古龄露出苦笑,沈燕舞又道:“不过这样才像真的你。”
槐古龄挑了挑眉,道:“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么?”沈燕舞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