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错了。”嘴上虽这样说,仍是心虚地扭过了头。
青年不与她计较:“起来,为本将军引路,尽一尽地主之谊。”见柔荑没反应,青年伸手到她面前。柔荑看了他一眼,迅速又把眼神移开:“不行,我脚受伤了。”青年凝视了一阵子,突然笑道:“那我背你?”说罢真的弯下腰来,吓得柔荑跳了起来:“我自己走!”
柔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青年立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艰难前行的背影,阳光在素衣上洒下一层金箔,包围着柔荑的身体,使她的身材显得格外纤细。走了的门边的柔荑,听不见身后的动静,怯怯地回头偷瞄,遇见青年的目光,立刻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拖着受伤的腿,扶着门慢慢迈过门槛去。
绽开的皮肉被用线缝合起来,像一条五巨大的蜈蚣趴在背部,看得人胆战心惊。柔荑壮着胆子,用手巾小心擦拭伤口周围,旁边的盆里,盛了半盆鲜红的水。把采珠背上凝固的血液一点点擦净,柔荑低头看着那满盆血水,不由啜泣起来。
趴在床上的采珠一声低吟,柔荑的啜泣传入了她的梦里。柔荑急忙扶着她的肩膀轻推:“采珠,采珠?”没有反应。柔荑沮丧地吸了吸鼻子:“算了,你别死就好。”浣纱不知所踪,如果采珠再死掉,柔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待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里。
“喂,我们将军喊你上去。”一个强盗突然出现在门口。柔荑把手洗净,走到门外,还不忘将门关好,然后扶着扶手慢慢爬上楼。
夜风疾劲,轻纱如烟。一群人站在露台上,高声赞叹广源壮丽的城楼与繁华的夜景。虽然,柔荑不知道这经过强盗蹂躏的广源还有几许繁华可言。柔荑默默地站了很久,才有人回头注意到她,青年回头喊道:“喂,过来。”柔荑乖乖地朝他们走过去,青年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柔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青年吟道。柔荑木然点了点头,好多听到她名字的人都会念这句诗,想不到这个强盗头子,竟然会吟诵听起来如此深奥的句子。这么一想,这个人倒不像柔荑印象中的强盗那样粗鄙,他中等身量,甚至不如括苍颀长,皮肤太黑以至于让柔荑忽略他清秀的五官,虽然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整洁的衣裳让柔荑觉得他其实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青年搂过柔荑的腰,柔荑挣了一下,他并未将手移开,与柔荑并肩站在栏杆前,望着远处的风景感慨:“腾兰王妃果然是不一样,括苍待你不薄,如此壮美的广源城、如此瑰丽的望仙台,让你一个人独享。”柔荑不回应。青年摸了下她的下巴,道:“这般国色天香的王妃,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不送给她,要送给谁呢?”柔荑嫌恶地撇过头。她得到了望仙台,却因此失去括苍的宠爱,望仙台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骄傲。
“将军,这望仙台这么漂亮,我们回去也盖一个!”
青年沉思了一会儿:“你看这腾兰为了盖望仙台,把府库都挖空了,害得我们兄弟千里迢迢跑过来,捞到的钱还不如路上捡来的多。我们可是百姓推举的义军,怎么能做这么劳民伤财的事?”
柔荑忍不住辩道:“腾兰又不是因为盖望仙台才没钱的!望仙台早就有了,不是括苍要盖的!”她的一番辩解惹来了众人奚落的目光,柔荑满脸通红地垂下首,人们愈发兴奋地大笑起来。
柔荑委屈的眼里氤氲着水雾,青年高声道:“喂喂,你们把王妃惹哭了!真是肤浅啊,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女人哭泣呢?”人群一阵哄笑。青年伸手欲托柔荑的下巴,不想柔荑突然张口,猝不及防地被她咬到了指尖。
一强盗立马拉下了脸:“臭婆娘别不识好歹!”
青年抬手制止了几乎要冲上来的强盗们:“我方才说过的话,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