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毛自卿这才告辞。“冯大人,咱家这就告辞了。如今冯大人可是一方大员了,日后可要多多照拂。”
冯虞忙应道:“毛公公可是万岁身边人,刘公公臂膀,日后还需仰赖公公关照。”
送走毛自卿,周遭人等纷纷围拢过来道贺。锦衣卫内部等级森严,且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晋升极难。受封指挥佥事的多了去了,千户一级的实职,十四省连带南北镇抚司统共就十六个。眼前这位,正是手眼通天的实权人物,哪有不趁早巴结的道理。
冯虞谢过众人,一琢磨,下午才需进宫,这会儿离午餐时候尚早,干脆去拜见都指挥使石文义,反正新任千户按规矩是必要由顶头上司面授机宜的,趁早过去,还能赚个印象分呢。
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是刘瑾心腹,与张彩同称为刘瑾左右翼,冯虞升职的来龙去脉早已心中有数。听说冯虞来拜,石文义亲迎到门口,拉着手引入内堂,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倒是大出冯虞意料。石文义平日常侍奉刘瑾左右,执掌锦衣卫常务的是指挥副使高得林。石文义又差人将高得林唤来,将冯虞引荐一番。
三人落座之后,石文义支开旁人,对高、冯二人说道:“在座的不是外人,老高是老交情了,冯虞贤弟虽说是头回进这个门,却也是刘公公信重的,杨雄那边也没少提过你的事。今日要说的,却为一件大事。刘公公那边计议已定,不几日便要在燕山脚下择地方修建……冯虞,叫什么来着?”
“豹房。”
“噢,豹房。这是讨皇上欢心的大事,咱们锦衣卫不能落了人后。这边呢,只有钱宁那小子给刘公公挑去监工搭手,没咱们哥几个什么事了。这个不成,日后皇上论功行赏咱们搁哪块。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高得林听了连连点头。“石大人所言极是,不知可有什么定计?”
“没呢。听说这主意是冯贤弟给起的头,你可有何见地?”
冯虞心内抱怨,这等拍马屁的事也来问我,嘴上却要小心应答。“想来这堪舆盖房,实在不是咱们锦衣卫所长,这一节也就算了。要说锦衣卫本行,要么弄钱,要么便是四出搜罗些稀罕物事装点这豹房,尤其是那些番邦珍奇,大堆的往上一贡,哪个看了都忘不了。”
“这主意成,我看便如此行事。各省的都得动起来,哪个搜罗到好的都有升赏。”
冯虞凑上前追问一句:“若是有商民孝敬,能否发些出身、闲职褒奖?”
“这有何难?”那石文义想都不想,一口应承下来。“若是总旗以下,各省千户自行做主。若是上贡的东西确是好,百户什么的也好商量。反正宫里那些画师、乐师授千户百户的多了去了。”
高得林这会儿也琢磨出些道道来了:“听说咱们这万岁爷不喜欢黄毛丫头,却爱与妇人厮混,咱们不如去各处寻些个倡优美妇充入豹房,不费气力又好讨欢心,如何?”
石文义“嘿嘿”怪笑几声,正待答言,边上冯虞急呼“不可”!石、高二人给吓了一跳,齐齐望向冯虞。
冯虞心中暗骂这高得林,史书上没见这小子留下什么恶名,感情全在背后出这等馊主意。要真干出这等情事,日后秽乱宫廷的罪名难逃不说,其间要害得多少好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今日说什么也需拦下。
“两位大人,今日咱们关起门来说些体己话。为万岁大兴土木搜罗珍奇,这是咱们为臣子的孝心,为刘公公分忧的本分。可是这网罗美妇一事,却万万碰不得。毕竟这牵扯到后宫,老太后如何想?皇后娘娘如何想?一大帮子皇亲国戚如何想?满朝文武如何想?”
看石、高二人面色凝重,冯虞赶忙地趁热打铁:“再有,这网罗美妇与选秀女又不同。那些个秀女都是正经人家出身,未曾婚配,不易出事。而那些倡优妇人,出身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