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雨这才破涕为笑,“那我可以进去看姐姐了吗?”
“她现在还很虚弱——”
“我们”现在“要进去看她。”捷人打断医生的话,坚定地说。
“这……好吧!但是你们不能停留太久,让病人休息最重要。”医生说完后便离开了。
捷人向医护人员交代完事情后,便让奶奶他们带着瑞雨先回去,他自己则留下来照顾瑞雪。
本来瑞雨还不愿意离开姐姐,是乔奶奶再三对他保证捷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姐姐,他才勉强地和他们回去。
捷人走进病房,一眼就望见瑞雪那张苍白的小脸。
此刻的她是如此脆弱、纤细,就像是一尊易碎的水晶娃娃,他心头立时涌上一阵怜爱不舍。
看他做了什么好事,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捷人心痛地坐在她身边,不住忏悔着……
而在台北市的街头,恼怒的瑞岚正骑着机车,在马路上狂飙,似乎想藉着疾风卷去他所有的羞恼和内疚。
是的,他内疚极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疼爱他的姐姐呢?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替他的过错找代罪羔羊,也是在替他的惶恐惊惧找一个发泄的管道。
他对不起姐姐,太对不起她了。
渐渐的,瑞岚冷静了下来,开始感受到被自责啃噬的痛苦。
他这一阵子被阿德牵着走,每天不是玩乐就是骑车载着女孩子去兜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功课好、意气风发的江瑞岚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就是身不由己的想和阿德一起去疯去玩,不想理睬现实;他不想和姐姐一样挑起那么重的担子。
可是,他的良心又不断的谴责自己……他猛然地摇头。
当瑞岚看到前方的行人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急冲过去的同时,他只记得自己用力扭转车头……
清晨的阳光穿遇窗子,轻轻地洒落在瑞雪的脸上。
她从一场迷雾中醒来,全身虚软,力气像是顺着江水流失了一般。
她勉强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和的白。
她到了天堂了吗?她可以见到爸妈了吗?
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埋在他们温暖的怀中,不再离开。
“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样,好些了吗?”
咦,天堂里怎么会有这个令她心痛又心动的声音呢?瑞雪慢慢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怎么会是你?”她以为自己在惊叫,但事实上,她只是发出了细弱的呻吟。
“你先别说请,多休息,什么都别想。”捷人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柔声道。
“我一定是在作梦,你不可能对我这么温柔的。”
她的自言自语让捷人又好笑又自惭;难道他真的那么浑球,对她的态度都是坏到极点?
“是真的,我就在你身旁。”看着她荏弱的模样,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慢慢地融化了。
原来她的模样是这样的惹人爱怜……他没来由地想起她对待瑞雨时的温柔笑语,对待瑞岚时的谆谆用心,还有对待他的巧笑慧黠。
她和妈妈不一样!他蓦地领悟到这一点。
她温暖、柔和、有爱心,她是个和妈妈截然不同的女人。
而他却该死的瞎了眼睛,不知道她的好。
一想起自已以前对她态度,他就好想重重地踢自己一脚。
瑞雪没有看到他脸色的变换,只是了无生趣地道:“是你救了我?”
“是的。你为什么要想不开?”他一想到她躺在床上,血染红了她白皙手腕的模样,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