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了你了,你先跟我说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千万别再说外表,说说内涵吧,若是他有的话。”
“当然有!”浣泠望着桌上昏黄的灯,水汪汪的眼眸在灯下忽闪忽闪,细细讲述起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她记得非常清楚,连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那是个深夜,运送的官银的船在河水中急速前行,船上的灯火把黑暗的天空照成深的紫色。
江水的空气很清新,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散发着无限芳香。浣泠毫无倦意,本想走出船舱吹吹风,却见萧朗迎风而立,锦衣在风里飞舞。他虽刚过弱冠之年,清俊的面容透着一种内敛的沉着。
“你还没睡啊?”她走到萧朗身旁,问道。
“这里地势险峻,常有劫匪出没。这批修建河道的银子好不容易才筹到,关系到河堤是否能如期完成,绝不能有闪失……”
话音还没落,平静的水面忽然响起惊雷般的巨响,水花飞溅,几点水溅到她身上,将她的肌肤撞得生疼。
萧朗不愧是正二品的太尉,遇事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地将浣泠拉于身后,大声传令,调转船头,迅速撤离。
命令还未及传下,几个黑衣蒙面人从水中一跃而出,攻向船上押运的官兵,他们出剑狠觉,招招毙命,顷刻之间,不少伤亡惨重的官兵们慌作一团。浣泠虽不太懂武功,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吓得脸色苍白。
萧朗全力护着她,不想后方退路又杀出一批蒙面人,也是剑剑取人性命。眼看着官兵们被杀的毫无招架之力,尸体和鲜血染红了河道,浣泠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她如此接近……
正在这时,火光倏然冲天而上,耀眼的火光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身形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飘忽的身影,只能看见他左手握着极薄的剑,剑光过处,不见血色,蒙面人却一个个倒下,或落入水中,或横尸夹板。
这突如其来的黑影不仅让浣泠和一干没用的官兵看得傻了眼,就连萧朗也有些愣了,眼睛直直盯着黑影的身形动作。直到劫官银的蒙面人只剩下一人的时候,飘忽的黑影立于距离浣泠很近的船顶。幸存的蒙面人连连后退,正犹豫着该反抗还是逃走,那人却丢了一个黑色的牌子给他。蒙面人接过牌子看了一眼,顿时满脸受惊过度,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正要开口,便听立于船顶的黑衣人道:“回去告诉你们门主,我要见他。”
“是,是!”
连应了两声,蒙面人便身形一闪,跃身上了河岸的石崖。
见危机已然消除,浣泠放宽了心的同时,对眼前迎着夜风孤立的黑衣男人萌生了好奇之心,于是她悄悄向前一步,侧身打量着那位男子,只见他一身黑色暗纹绣面长袍,青色的缎带,合体的衣衫勾勒出他挺拔如同青松磐石一般的身姿,当火红的光映着他的脸上,浣泠几乎忘了呼吸。
若非她亲眼所见,她真的不相信,这样一位世外高人竟是面容绝美的男子,只是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黑衣男子正欲离开,转身时不经意看见了她的脸,原本冰冷的眼神骤然融化,直盯盯看着她的脸。
浣泠被看得有些困窘,却也隐隐有些欣然,她不自觉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向他怯然施了一礼。“多谢少侠相救。”
他仍看着她失神,眼波比这深潭还要深邃。
若换了别的男人这样无礼的注视,浣泠早已反感,可他却不同,他的眼光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深情,浣泠的俏脸不觉滚烫起来。“小女兰浣泠,谢过少侠。”
“兰浣泠……”黑衣男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苗疆第一美女兰溪可与你有关系?”
“正是家母。”浣泠答到。
“噢,难怪……”黑衣男子喃喃低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