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阿音面前,“今日可汗生辰,可敦不如穿这件吧,可汗瞧见肯定欢喜。”
这套裙子红得似火,金线绣出的大朵牡丹栩栩如生,烟纱拖尾如流云,衣襟、领口和袖口处,都缀满了珍珠。
华丽、繁琐又招摇。
阿音只看了一眼,便摇头拒绝。
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挑选了一件纯白的纱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栀子花瓣,简单又素雅。
“此次去丰州,还是穿着轻便为妥,否则去了药堂,做起活来不方便。”
乌云实在不明白,堂堂可敦为何不好好地待在牙帐,享受万人朝拜,偏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前往丰州的药堂做杂活。
乌云也不敢问,只好依着可敦挑选的衣服,为她梳起了个随云髻,再以一支玉兰发簪做点缀。
阿音知晓乌云心中疑惑,但从未解释过。
毕竟,她与阿史那鸢并非真正的夫妻,只是一场合作关系。
当初几人在朔州停留一段时日后,便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北赶往丰州。
赛神医的药堂就在丰州。
这些年来,阿音大部分时间都在药堂帮忙,跟着师父学习认字以及药理知识,生活虽然平淡却很充实。
也让她知道,自己并非是毫无价值的人。
她能够治病救人,靠双手养活自己,不再依赖别人,不再需要做别人的菟丝花。
至于阿史那鸢,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往药堂跑。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半年前,大可汗突然去世,不到半个月,可敦也紧跟着离开人世。
阿史那鸢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失去了双亲,悲痛欲绝之下继承王位。
他的二叔布日古德不满阿史那鸢继位,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时刻盯着牙帐的一举一动,只要抓到一点错处,就会借机生事挑衅,试图将阿史那鸢拉下马。
其中,也包括最常用的美人计。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以可汗尚未婚配为由,往牙帐塞了不少女人。
有一次,阿史那鸢喝的微醺回到帐篷,发现自己的榻上竟然躺着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子,差点没把他的魂儿给吓走。
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但他不能仅仅因为这件小事,就去找布日古德的麻烦。
权衡之下,他想到了阿音。
与他假成亲,成为草原可敦,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当然,他不否认,他是带有私心的。
阿音一直铭记阿史那鸢对她的恩情,对他的处境更是一清二楚。
两人定下约定,待他王位坐稳,待她学有所成,是去是留,都依她。
阿音知晓阿史那鸢并非萧胤那种言而无信之徒,便应下,也算是还了他这些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