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八點多,據人反應在白羊路的巷子裡鬥毆的有你們仨,張騰和羅傑超已經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我想再聽你說說,封季萌。」
事已至此,麻煩是躲不掉的了,封季萌簡明扼要地把他怎麼被人堵,怎麼被拖進巷子裡遭到毆打,最後路過的人解圍等等說了。
張騰在旁邊氣沖沖否認他的說辭:「什麼叫被我們毆打?你沒還手嗎?裝什麼……」
「張騰,」巫振文一拍桌子,「剛讓你說你不說,現在嘴給我閉上。」
「封季萌,你腦袋上的傷是他們誰打的?」
封季萌看了羅傑超一眼。
巫振文的目光也隨即落到了羅傑超身上。羅傑超跟被針刺了似的,就差跳起來了。
「巫老師,當時封季萌騎在張騰身上,發了瘋似的的,我怕他把人打壞了,所以我才阻止他的。」
「所以你就照著人腦袋削是嗎?把人削出事了你好去坐牢,你爸媽好賠個傾家蕩產,一輩子伺候人家?」
羅傑超低著頭,十分不忿地咬著牙齒,腮幫子崩得死緊。
「封季萌,他們為什麼要堵你?」
「不知道。」
「為什麼堵你你不知道?」
封季萌抬起眼,十分平靜地看著巫振文:「不知道,你問他們。」
「你……行行行,你們一個二個的都挺有本事,都很會狡辯,把你家長叫來吧。」巫振文又轉頭看向張騰和羅傑超,「現在就打電話。」
見人不動,巫振文提高了聲音:「現在就打!」
張騰有點急了:「老師,事情的起因是封季萌先動手,之前在教室把我鼻血打出來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羅傑超幫腔:「就是這樣的,封季萌下死手,我還帶張騰去校醫院了。」
巫振文轉頭問封季萌:「是這樣嗎?」
封季萌沒回答,羅傑超看到事情有轉圜的餘地,忙不迭地補上一句:「就是這樣的,當時大半個班上的同學都看到了,封季萌先動的手。」
巫振文黑臉站起來,讓這三人就在會議室等著,她打算去找人求證。結果一出會議室門,剛好就碰到下課被數學老師拎到辦公室批評的侯文。數學老師的訓導還沒說完,侯文就被巫振文給拎了過來,問了那天的事,又批了他一頓,最後放他回了教室。
巫振文從侯文那裡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又去找了周琴琴驗證侯文的說辭。幾分鐘後氣勢洶洶走回辦公室,把張騰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現在作為一個學生,怎麼能對同學干出這種事?拿女生的生理期開玩笑,覺得很好玩嗎?你有沒有母親,有沒有姐妹?你以後長大成人,會成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你的妻子,你的女兒,都是女性,你對她們也這樣嗎?你看看你的樣子,像個學生嗎?」
張騰憋紅了臉,瞪了羅傑超一眼,羅傑超也覺得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頭低著不敢抬起來。
「給你們家長打電話,現在打。」巫振文就差吼起來了,整個辦公室都迴蕩著她的聲音。
封季萌掏出手機當著巫振文的面給他媽打電話,只說了句:「老師讓我叫家長。」
電話那邊一如既往的吵鬧,何香蘭的聲音夾在麻將聲中:「知道了。」
叫家長對於封季萌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反正何香蘭自己也不會來,一般都是讓司機王偉代勞。
但張騰那邊明顯就是另一種情景,一個大聲責罵的女聲響亮得從聽筒里漏了出來,張騰青著臉,木然地挨了一陣罵,忍無可忍把電話掛斷了。
三人被巫振文要求在會議室罰站,在家長來之前,不准回教室上課。
封季萌站在窗邊,斜著身子靠在了窗戶上,目光放空,漠然地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