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萌靠在楊繁的肩膀:「等我上了寧大,我就每周都回來,你也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們還像現在一樣,還能找魚哥玩。」
「不准找余剛玩,他一準把你帶壞。」
封季萌嗤聲發笑:「反正我不會出國。」
「嗯,沒什麼好出的,咱大好河山還容不下一個你麼?你爸這屬於典型吃裡扒外。」
封季萌哈哈笑,笑完才說:「他覺得我考不上國內一流大學給他丟臉,窩在國內丟他臉。我成績糟糕也丟他臉,燙頭穿耳釘也丟他臉,我媽也丟他臉,反正就是這樣吧。你說他當個孤家寡人多好,誰也丟不了他臉。」
「別胡說,他當孤家寡人,可不就沒你了?沒你了,那我不也成孤家寡人了?」
封季萌悶在被子裡笑得雙肩發顫。
「別笑了,睡覺吧。」楊繁拉滅了床頭柜上的檯燈。
沒有燈光亮著,他至少不用裝得這麼輕鬆不在意。其實楊繁早就有這種預感,封季萌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孩,無論如何,父母總會給他安排一條路。被外力分開,或者他長大一些,有了另外的想法。
高中畢業一個坎,大學畢業一個坎,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被父母知道一個坎,還不算他隨著成長可能發生的變化,這些都是一起走下去會面臨的阻力。同性、年紀差,這些都會讓他們的感情走得比別人更艱難。楊繁知道這一切,還是選擇了他,他做好了準備,只是不知道封季萌做好沒有。
不管封季萌做好沒有,至少在一起的這些時間,還能快樂的時間,就盡情快樂吧,好歹是人小孩的初戀。
黑暗讓封季萌膽子又大了一點,他突然滾了半圈,把手臂搭在楊繁腰上:「哥,你抱著我睡。」
「可以嗎?」
楊繁把他的手從腰上拉下去,握在兩人中間狹窄的縫隙里:「拉著手睡。」
封季萌拉著楊繁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並順勢又貼近了一點,從那輕輕的聲音也聽得出他在難為情:「我想被你抱一會兒。」
那聲音簡直像一把毛刷從楊繁的耳朵眼裡刷過,刷得耳朵里的絨毛一根根地全在發癢。他摟著封季萌腰的手臂一收,另一條胳膊從他脖子下面穿過去,人落進了楊繁的懷抱里,兩人的胸膛就貼在一起了。
楊繁壓低聲音,甚至有點狠勁兒:「封季萌,你是不是吃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鄉村的夜晚更暗,前院的路燈投不進這朝後的窗子,面對面躺著的兩人連輪廓都不甚清晰,但封季萌能感覺到楊繁的氣息就在他鼻尖前,兩人呼吸在交換。
「不是。」封季萌更放輕了聲音,幾乎是用的氣聲,也只有緊貼著的距離才能聽見,「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
這話讓楊繁的呼吸都變粗了一節,他嗓子發乾,說話像是喉嚨在摩擦:「行個屁行,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嗯。」
人聲靜下來,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起起伏伏,兩顆心臟砰砰直跳,隔著衣服貼在一起的皮膚發熱發燙。
黑暗中的呼吸像是軟體動物蔓延的觸鬚,先是觸鬚碰在一起,互相試探,接著是唇舌。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但那不重要,因為接吻是兩人的合謀。
黑夜裡在床上的親吻和其他時候的親吻都不一樣,視覺被剝奪後,觸感無法放大,皮膚變得無比敏銳,嘖嘖的親吻聲撞擊著鼓膜,當所有知覺都相通了,親吻就不再是一個器官的觸碰,而是整個身體和靈魂的交流。
封季萌抱著楊繁的肩頭,比他更熱烈地積極回應著,掰著他的肩往下壓,想要趴到他身上和他疊在一起。就在他快要疊上去時,楊繁注意到了他的意圖,勾住他脖子的手把他拉了下去,並快速幫他翻了個身,從身後抱著他。
「怎,怎麼了?」封季萌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