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繁找到了吹泡泡的樂趣,嚼幾下,吹一個,間歇跟這仨門神聊天:「歸根到底,還是學習不行吧。畢竟學生時代都很單純,就喜歡學習好的。」
「不過也不能怪你們,雖然長得還不錯,但一看腦子都不太好使的樣子。」楊繁扯了張紙,撇撇嘴,把沒味兒的口香糖吐了。
封季萌約莫是習慣了楊繁說話的方式,對於他的揶揄諷刺逐漸產生了抗體,又或者對他說的話壓根無所謂,反正揚著一張水泥糊的臉,任憑你怎麼搓揉擠兌,他巋然不動。但是另外兩人就沒那麼淡定了,新仇舊怨,還有現在的風涼話,無不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兩人恨恨地瞅著楊繁,張騰冷笑了一聲:「呵,有錢人的臭腳真是走到哪兒都有人捧。傻逼。」
楊繁也不生氣,撩起眼皮看這兩人:「我說什麼來著,腦子果然不太好使……」
會議室里傳來稀里嘩啦的一陣動靜,伴隨著更大聲的吵嚷,接著巫振文把會議室的門拉開,王偉出來跟封季萌說了兩句,大概是說他們巫老師協調不下來,他也做不了主,問封季萌醫藥費的事怎麼弄,緊接著封季萌也進會議室里去了。
隨著封季萌進去,裡面的響動逐漸安靜下來。外面站著的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各自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難堪。
楊繁低頭玩自己手指,說的話卻不似剛才的東拉西扯,聲音也不再那麼吊兒郎當。
「學習不行還沒啥,就怕腦子不好使,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傻叉兮兮的盡挑蠢事兒干。」
「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不把家長老師放在眼裡,覺得他們只會囉嗦煩人。知道大人第一條準則是什麼不?那就是自己對自己負責,不給別人增加負擔添麻煩。闖了禍能做到對自己負責不?做不到要別人來擦屁股,那還是老老實實把書給念好吧。」
楊繁正感嘆著,上課鈴聲響了起來。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把外套穿上,承諾給人帶的課還得上。
這時巫振文開門,讓封季萌出來了。
楊繁把頭伸過去:「巫老師,這節高二的體育課,先讓他們去上課?」
巫振文厭煩地揮了揮手:「你們仨先回去上課吧。」
她接下來的事情還很多,要把這幾個上報給教導處,要協調怎麼處理他們,眼前的問題是要跟張騰和封季萌的家長好好談談。
張騰的家庭,一眼就能看出全是問題,也難怪孩子在學校不守紀律,欺壓同學。但她也沒辦法再對這樣一個母親苛責太多,唯一能做的起碼告訴她不要那樣打孩子,尊重一下孩子的尊嚴。
相反,面對封季萌那事事配合得過分的家長,她更覺得頭疼和無從下手。來人自稱是封季萌的舅舅,但看他那樣子完全沒有長輩的威嚴,也不知道能不能管事兒。
去上體育課的路上,封季萌走在楊繁前面,楊繁兩步趕上去:「你家來的那人不是你家長吧,你上哪兒去找的臨時工?」
封季萌也不知道楊繁是怎麼看出王偉不是他家長的,但依然懶得搭理他,手揣兜里,走得更快了。
「你這麼幹,你家裡要是知道了,保准打斷你腿。」
……
「小子誒,我發現你這人不僅性格有問題,人格也很有問題,這種事情怎麼能兩頭糊弄?先不說你家長,光你們巫婆老師這樣的大忙人,專門抽出時間來想跟你家長溝通一下,你這麼搞對得起人家一片苦心嗎?」
封季萌皺了眉,心裡少有地感覺到了一陣無法言說的焦躁。楊繁的話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他的家長根本不在乎他在學校幹了什麼。他打了人或者挨了打,哪怕腦袋給人敲破了,也比不上一局麻將重要。
這些早就明白的事,被人反覆提起時還是很煩。
見他越走越快,楊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