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梁墩墩絲毫不怕,她握緊小拳頭。
腦子裡那股陌生的東西悄然生長。
但理智又及時提醒,答應過大人孫子還有弟弟的,不能讓外人知道她的秘密。
木門被瘋狂撞擊,巨大的聲音聽的人心驚膽戰,兩個攝像師面色蒼白,機器都快拿不住了,一人繼續用身體擋住門,一人滿屋子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屋外,小草父親忽然不砸門了。
清晨的山村格外寧靜,他聽到急促腳步聲從劇組住的方向傳來,或許別的地方反應遲緩,但事關自己的,警惕的像只野獸。
小草爸爸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幾乎沒考慮,拎著鋤頭跑到院子外,聲嘶力竭大喊:「來人啊,救命啊,城裡來的人要殺人了。」
直播間觀眾:「」
惡人沒有良心,更何況原則。
樹上的鳥兒撲稜稜盤旋而起,小山村徹底醒來,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村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像是聽到集結號,隨手操起各種農具,向著小草家方向飛奔。
老祖宗建造的迷陣石屋起了作用,山民來的晚,卻先一步到達。
聽到腳步聲,兩名攝像師大喜,還以為節目組同事們到了,湊到門縫一看,頓時嚇的差點沒癱到地上。
院子裡足足幾十號人,沒有一人空手,有鋤頭,有鐵杴,甚至還有明晃晃的鐮刀!
那些昨天還一臉憨厚的村民,此刻個個殺氣騰騰。
來這短短的一天,他們感覺到了,與世隔絕的斗湖村,民風有那麼點兇悍,據說往上數一二十年,幾乎家家打獵。
攝像師下意識用身體緊緊護住梁墩墩,顫巍巍大喊:「老鄉們,別誤會,我們真的沒有惡意,真的只想幫小草媽媽看病。」
說到底,還是習慣了太平日子,生死危機下,沒抓到事情本質。
眾村民哪裡不知道小草爸爸故意那麼喊,攝像師不解釋還好。
因為節目組到來,家裡有不方便的都暫時藏進深山,只有小草媽媽情況特殊,她瘋的太厲害,幾乎不會說正常的話,加上小草家沒有多餘的人去照顧。
發現小草媽媽一個,大概率等於發現全部。
買媳婦的錢對於他們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不是小數目,也沒人願意進局子。
一名年齡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出來,硬邦邦道:「你們先出來再說。」
兩人哪裡敢出去,對視一眼,弱弱哀求:「等我們同事來了再出去行嗎?」
他們想著人多安全。
這時,耳麥里傳來同事們的消息,就快到了,拖延下時間。
攝像師找回點安全感,想到啥說啥:「鄉親們,可不能這樣待客,我們來這裡能造福你們村莊,以後會有很多人來這旅遊,住過的房子,去過的地方——你們可以開民宿,開餐館,賣各種工藝品」
畫的餅太大了,村民聽不懂,還不如直接說賺錢呢。
幾百萬觀眾里啥職業都有,有專業談判專家,有心理師,急的不行,可是他們發的彈幕泥牛入海,根本無人注意。
小草爸爸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三四個結實漢子,其中一人祖上做過鐵匠,順手拿的鐵錘。
木質門壓根抵擋不住,沒幾下,破了個大洞,再幾下,完全破碎。
屋裡眾人頓時嚇的宛如一群鵪鶉瑟瑟發抖,那名身高體壯的攝像師同樣發抖,他緊緊抱住梁墩墩,接近兩米的大男人活像個快要癱了的泥人,聲音帶了哭腔哀求道:「別,別傷害孩子行嗎?」
隔著網絡,數百萬人紅了眼,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節目組的人還在路上。
警察,也在路上。
就在都絕望時,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