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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3 / 4)

们收集……”常氏问道:“元宝纸钱灰何用?”长生道:“元宝灰里有金箔,专有人来买了拿去沉淀出来,又能用来制元宝的。说白了,那寺庙也是个复杂世界,只是我自己心放开了,不忧不愁,不怒不恨,一心只为佛做事,才落个清净逍遥,无病无忧的。”说到这般境界,李福仁和常氏均只是一知半解,当下又闲聊些故人旧事,临了,李福仁道:“李兆寿家是在坂尾,一个三间小平台,你若过去化缘,可见见他。他说书走的地方也多,你的信息还是前些年他告诉我的。”长生和尚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粒,饭饱,不做歇息便去化缘——确实是佛在心中,道:“我腿脚只怕比你好了许多。若有上山,可到我那里看看,清净的好去处。”李福仁答应了。长生和尚道别而去。

且说细春这一日回来,说了一件大事,引得众人踌躇不决。原来,他在池里跟安潘、秀文、安兵、华栋等商议,年底由大家出资,去邻县连江养蛏——因那里池租便宜,有赚头。几人中,又以安潘为大股,他前几年就开始私自养蛏了,自有本钱。其他的人参股,按出资多少给予股份。这一番生意经,常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那细春手里就几个工资钱,平时回家又慷慨地贴了些做家用,哪有大钱做资本?必须得筹的。若筹了钱去,谁知道是赔是赚?村里养池的人,年年有亏得叫苦连天的,也有赚得笑眯眯的,没个准。远去外地养殖,常氏一个妇道人家,没做过大事的,又怎能晓得其中风险,所以不知该不该听细春的主意。问李福仁,李福仁更是连个态度也没有,道:“养个池,砸那么多的钱进去,是赢是输,我想起来就头疼,你莫问我——我一辈子只晓得老老实实干地头的活,其他的一概不知。”常氏道:“这老头,活这么大岁数却越来越没主意。”又对细春道:“要不然问问你哥哥,兴许他们能给你稳妥意见。”抽空上去问安春,安春回道:“我看没成数,你看我养池的钱是银行的,还没有赚头,若是自己出钱砸下去,运气不好的话泡沫都不起一个——更何况你到外县去养,跟那些嘴上无毛的小孩子去,哪有个准。”

常氏便将安春的意见传了回来,细春不服道:“他那养池算什么养,人家都说他只晓得在池里吃饭睡觉,管自己吃饱却不管鱼吃饱,每年的鱼都比他自己瘦。他养了几年,还是外行,暗地里被人笑话的,我可不像他。”又问二春,二春因事不关己,不置可否,道:“若有钱,便试试?”细春自己哪里有钱,说跟没说一样。只是细春干劲很足,一味想筹钱做的,道:“当初三哥胡乱做什么,你都能支持,给他百般筹钱,如今我做正事,却这般犹豫?!”——年轻后生,到了想做事业的年龄,血气很旺,不顾不管的;到了将来,阅历了人世,做事沉稳了,却没这个干劲了。 常氏寻思再做一场会来资助细春,便来前厅问妇女们可有意做会脚。有的道:“你不知道,村里的会多半都倒了,剩下的人都心惊惊的,只想早日标回去。如今要拉会脚,太难了。”常氏道:“我只听说会有倒的,却不曾想倒得这么厉害。”那安庆嫂提了桶——她养了五六头猪,来搜集泔水的——从外头进了前厅,听了道:“会倒得厉害是因为如今人变得厉害了,一个个烂了心肝的胆子大胃口,恨不得把天咬下来吃——祠堂坪的阿法媳妇,平日里细声细气,极像好女人家,你猜她参了多少场会?六场会,怕露馅,假借她姐妹姨妈的名字参与的,这个月这里标一场,下个月那里标一场。人们都奇怪,那阿法也只是刚结婚的后生人家,没什么大门路赚钱的,他媳妇却每日上街置办鸡鸭鱼肉,去过她家的人见她一桌子满当当的,每日都在过年。结果,六场会都标到手,带了老公孩子逃外边去了。猜她卷了多少钱,有人帮她数了,是十几万,想都不敢想的数目,她却细手细脚地吃了。我参的一场会就被她吃了的——你道如今的妇女坏不坏!”

福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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