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臨州是遲早的事,他在上海混不好,前幾年都是強撐著,一直撐到混不下去才回來。」陳庭嘆了口氣,「他對澤澤沒感情,耐不過家裡兩個老人總是牽掛澤澤,所以想接澤澤去住一段時間,我不同意。」
「牽掛就讓他們來家裡見,澤澤這么小,去他們家裡和去一家陌生人家裡有什麼區別。」
「嗯。」陳庭看著澤澤乖巧趴在陳鶴予背上安睡的背影,道,「我也是這麼和他說。」
姜西和陳鶴予送陳庭和澤澤到停車場,走到半路,陳庭電話響了一次。
她握著手機,走遠了接。
姜西和陳鶴予在原地等她。
「澤澤重不?」姜西摸了摸澤澤的頭,問陳鶴予。
澤澤已經不再留蘑菇頭,夏天了,他的頭髮剃得很短,額前只留小簇齊齊的劉海。他睫毛黑濃,沉沉的閉著,睡得很安穩。
陳鶴予雖背著澤澤,一隻手還提著半個西瓜,姜西想接過那半個西瓜,陳鶴予不讓。他看樣子是挺輕鬆,背上的澤澤髮鬢有汗,他一張臉倒是清爽。
陳鶴予看了姜西一眼,說:「比你好多了。」
「你拿我和五歲小孩比?那我五歲的時候比澤澤還輕呢。」
「你五歲,大概沒有澤澤這個子。」陳鶴予將姜西上下一打量。畢竟成年後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一年間澤澤大了很多,尤其是長高了許多,小腿纖長,被崔栩仟誇過是個當模特的料。
這一點姜西並不否認,她笑嘻嘻的,因為澤澤感到自豪,仿佛是自己親兒子:「澤澤高了很多吧?小仟都誇過呢。」
「是高了不少,像個大小孩了。」陳鶴予問,「小孩全名叫什麼?」
姜西說:「陳睆爾,『目完』睆。澤澤是小名。」
「倒是和我一個姓。」陳鶴予笑。
「美的你,你當白撿一個兒子啊。」姜西想了想,又說,「不過我是澤澤的乾媽,你倒確實是澤澤的乾爸。那會兒在蕪周要不是你走了……總之庭姐說過要讓澤澤認你當乾爹這事。」
陳鶴予偏頭,看了眼澤澤,白嫩的臉在路燈下顯得嬌滴滴的,絨絨的頭髮蹭在他耳邊,陳鶴予笑了下:「還真被我撿一兒子。」
陳庭掛完電話回來先說了句不好意思。
她今晚窘迫異常,不知道是因為周小寒,還是別的什麼。
姜西很想問陳庭今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陳庭的家在市中心,開過來要一個小時,而崔栩仟似乎又回臨州了——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下去。
「陳庭是來見小仟的吧。」看著陳庭驅車從停車場離開,陳鶴予說了這句。
姜西搖搖頭,握緊了陳鶴予的手,悵然的說:「不知道啊。」
…
第二天是個晴天。
縷縷雲絲漂浮在湛藍的天空之中,澄明又飄渺,一年的洗禮,塘東老街的店鋪多和過去一樣,有牌子的老店都在,新店也有替換。
幾天前,姜西和陳鶴予來過藝術館,彼時姜老太已經結束了央台特邀的拍攝活動,回到老街了。姜西帶陳鶴予回來,整個藝術館的人都不知道,講解員阿姨們、小應、小達都瘋狂的驚喜和高興,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招呼和問候都是一個一個打過去的,老太太壓軸,把陳鶴予帶回了「館長辦公室」,知道他病已好,她也很開心,繼而就說起了他和姜西的婚事。
好像所有人都覺得,該結婚了,陳鶴予自己也這麼想。
但怎麼求婚還是個前提。
今天路過藝術館,陳鶴予進去打了聲招呼,稍在後院和姜老太坐了會兒之後出藝術館,一路沿著老街往西面走。
那座有院落的徽式風格淡青色建築的木質大門稍開了條門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