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弟。”白云裳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抓住了战天风的手。
战天风和三僧打这个赌,确实是在替白云裳着想,为了爱,对白云裳的爱,他可以输给三僧,但因为恨,因为马横刀的死引来的切骨仇恨,他又绝不能输。
直到这一刻,白云裳才真正明白了战天风心中是多么的矛盾,爱与恨是同样的重,他要挣扎过来,是多么的难。
三天眨眼即过。
大军在归燕城下摆开,战天风白云裳出阵,天有些阴,归燕城古旧的城墙看上去便也有些阴沉沉的。
一处城墙缝里,生着一枝无名小草,枝干细弱,顶上却开着一朵硕大的红花,花与枝是如此的不相称,看起来便颇有些妖异。
归燕军在城上严阵以待,众军中,东海三僧无声而立。
白云裳听了战天风的火龙寻珠,便知战天风必能破城,归燕军越勇悍,死的人就会越多,她实在不愿看到那种惨景,飞身而起,对三僧一合什,道:“三位大师,你们可还相信云裳。”
潮音德印对视一眼,德印合什道:“当然,我们一直都是非常信任白小姐的。”
“多谢大师。”白云裳合手致谢:“如此,请三位大师听我一言,我已经明白了我弟弟破城的手段,归燕城再高一倍,归燕军再多一倍,也绝对撑不了一个时辰,归燕军硬要抵抗,只会是一场大屠杀,所以请三位大师还是放弃成见,劝归燕王出降吧。”
潮音德印脸上都有惊骇之色,他们这段时间虽对白云裳颇有成见,但有一点他们绝不会怀疑,那就是白云裳绝不会骗他们,白云裳说战天风有手段能在一个时辰内破城,那就一定是真的。
“令弟到底有什么手段?”潮音微一犹豫,还是问出了口,虽然他知道白云裳必不肯说,可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不能说。”白云裳微微摇头:“但请三位大师相信我的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象那次在平波国,面对巨鱼国庞大的舰队,我弟弟却以一艘船一夜之间将其彻底毁灭,事前我和三位大师一样,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但我弟弟就是做到了,今天也是一样,三位大师肯定到现在为止,还是绝对无法相信的,但请相信云裳吧,我弟弟真的做得到,而真等他动手,那就晚了,三位大师信我吧,劝归燕王投降,献出玄信和传国玉玺,我可以保证,绝不杀玄信,也可以保证,我弟弟绝不做天子。”
白云裳的语气,诚恳而真挚,她真的希望,东海三僧听得进她话,就此回心转意,劝归燕王出降,当然,即便三僧真回心转意,归燕王也未必听他们的,城中还有个枯闻夫人呢,想要劝转枯闻夫人,可不容易,但白云裳还是想要试一试。
但她得到的,只是破痴的一声厉喝:“我不相信你。”
白云裳心若死灰,回到战天风身边,战天风握了她手,道:“云裳姐,你尽力了,算了吧,要不这样,我陪你回营中去休息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他们好了。”
白云裳知道战天风是不想她看到那种大屠杀的场景,摇摇头,道:“不要了风弟,战争不是儿戏,还是你亲自指挥吧,我虽然不想看到归燕军惨死,但我更不想你输,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杀为止杀,你的杀,换来的,将是天朝长久的安宁。”
战天风点点头,拍拍她手,看一眼城头三僧,眼发厉光,手一劈:“攻城。”
军中鼓响,李一刀将车弩前推,布好阵,令旗一展,中车弩以二十辆为一组,疾射向三僧立身处,一组刚射完,另一组立即接上,两百辆中车弩组成密集的箭雨,覆盖了以三僧为中心,左右各五十丈宽的城头,这一段城墙上的归燕军立时死伤惨重,中车弩射得远,城墙两头的归燕军虽然不受箭雨威胁,却也还不了手,射不了这么远啊,只有眼睁睁看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