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暗,我们只有先热爱接受事物的全部,才有机会照着理想的方向去改变它。”
我看着眼前的陈同,已然不再是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改变世界的幼稚少年。
明明我想起那天他睡在我病床前的侧颜,早晨的阳光抚摸他的面容,是如此地温和近人。而现在,我望着他,心中寒意渐深。他在国外读书的样子,他在法庭上辩护的样子,他那么多我没见过的样子都是我不曾参与的部分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放下尊严、厚着脸皮死命抓住过去,他就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其实,我自以为是的把柄,他的愧疚和同情,在他心中也只有很小很小的分量吧。
他和我不一样,他一直和我不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的一生有他的自我价值要去实现,可我却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一无所知。
“我们走走吧。”陈同对我说。
我问他:“为什么是外滩?”
这时,正好有夜跑的人路过。陈同说:“我回国快一年了,平常晚上有空都会来这里跑步。”
我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跑步,我其实很喜欢操场。我记得刚开始跑步第二天就下大雨,到晚上雨虽然停了,但我担心操场有积水。犹豫了半天,后来还是去了。可到了才发现,一如昨天,操场上满是人。没有人会在意我来没来,没有人会在意我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每个人都在运动,或散步或慢跑或在一旁的球场打篮球。夜色笼罩下,这种透明的感觉真好。”
“你现在还跑吗?”陈同问我。
我摇头:“工作作息不规律,吃饭都总是赶不上饭点,一天只吃一两顿,睡不足七小时是常有的事,更别提运动了。”我翘起一只腿了,双手拍了拍,做了个鬼脸:“肉都松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篮球的?”
“大学的时候,”我扯扯衣服:“周慧就是我同学,拉着我去打篮球勾搭男生。后来她成功交了个体院的男朋友,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但我球技一直很烂,只会用蛮力,哈哈”
陈同停下看着我:“那天看你打球,我觉得,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耸肩:“当然不一样了,我长大了,也懂事了,是个会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
“我不是指这个。”陈同突然伸手捏我的手臂,我下意识躲闪:“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有没有肌肉。”陈同认真地回答道。
我打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没有了,有也只是一点点。”我反问:“你有很多吗?”说着手自然而然覆上他的肱二头肌:“好硬”我一下呆住了,他穿衣服根本看不出来。上回行事匆匆,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
“你摸够了吗?”过了好一会,他问道。
我连忙把手拿下来:“够了够了”
我们两个并肩继续在观景台上走着,江风扑面而来,微有凉意。
“对了,”陈同打破沉默:“你寄给我的明信片收到了,那段话写得不错。”
“是吗?”我笑:“可惜不是原创。”
“你的字也不错,一点没变。”他又说道。
“是吗?习惯了,改不掉。”
走到外白渡桥,我们转身原路返回。
“你多久回一次镇江?怎么回去。”
“一个月一两次吧,有事就会回去。一般都坐火车,沈致文要有空就送我。”
“这样,”他点头:“我每个月也会回去看我爸妈。”
我想了想:“我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咯?”
“可以,你提前告诉我就好。”
“那行,”我笑着说:“在这儿先谢谢你了。”
“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我摆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