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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离京不远,却少有人迹,应该没人会找到这儿来。
水,她听见水声。
绮南雁抱着她滑下马背,安顿马儿,璇莹立刻四处寻找水声的来源。她需要水,很多很多水……好多血干涸在她手里,得赶紧洗掉才行。
她发现不远处的溪水,跌跌撞撞地飞奔而去。她迫不及待地脱下披风,里头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真的好多血,她快窒息了。她的衣服、她的裙摆、她的头发,怎么……怎么到处都是血、都是血……
她吓得连忙脱掉衣裳,解开裙子上的细绳,不顾一切地走进溪水里。冰凉的水挟带着泥沙,让她的脚有些刺痛,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洗干净,得把血水冲掉才行——
“你想干什么!”绮南雁突然暴喝一声,冲上来抓住她臂膀。
她?她……怎么了?璇莹低头看看自己,楚楚可怜地抬头道:“我满身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山里刚下过雨,溪水暴涨,随时会把你冲走的!”绮南雁怒道。
冲走?那又怎样?她一点都不在乎了!
“那……那我怎么办?”璇莹苍白着脸,无论怎么挣扎,还是教绮南雁硬拖上岸。
“我说会帮你想办法!还听不懂吗?”绮南雁恼怒地横抱起她,转头想捡回她的衣裳,却发现它们全落入溪里被冲走了。
也罢,就算捡回来,她八成也不肯穿。他抱着她大步返回小屋,先将她安置在灶窝旁的小石椅上,接着便生火在炉灶上烧起热水。趁着煮水的时候,又把角落里的木桶翻出来,好发刷洗一番,注入些许清水。
璇莹抱着赤裸的身子蜷缩着,冰冷的抹胸几乎什么都掩盖不住,她把脸颊埋入膝盖里,双手紧紧拢着曲起的腿,脑海一片空白。
这狭小厨房里,唯一的光线来自灶底下的火光。绮南雁在她跟前来回走动着,她听到他提水走过的声音、锅具碰撞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回到她身边。
“来——”他搀起她的臂膀,带着她走到热气氤氲的浴桶旁。
她手脚都是泥沙,头发沾着雨和血。他让她转过身去,拆下她的发髻,接着拿起水瓢为她冲洗头发,温热的清水沿着发丝倾泄而下,突如其来的暖意几乎令她晕眩。
她不在乎他解开后颈上的细绳,也不在乎在他面前全然赤裸,他来到她身前,在她眼前单膝跪下,仔细清洗她的足趾、足踝、她的腿,而后是她的手指和臂膀。
她不禁合上眼眸,虚弱地扶着水桶的桶缘,以免自己倒入他怀里。
最后他抱起她,让她缓缓沉入温暖的热水中。她感觉他的手要从她腰间抽离了,连忙伸手攀住他臂膀。“你不要走……”拜托,不要留她一个人。
绮南雁凝视她脆弱的眼神,伸手摸摸她额头。
“我就在旁边。”他嗓音有些暗哑,说完,便转身走到炉灶旁,挽起袖子从大瓮里提出一袋面粉,利用炉子里剩下的滚水做起面团。
璇莹默默凝视他忙碌的背影。他背影真好看,她心想,那么高大,又厚实,粗壮的臂膀充满力量……她伸手轻触自己的脚趾,忆起方才的举动。她的脚可以完全包裹在他掌心里,他的手臂比她的小腿还粗,滑过她腿弯时,她几乎软倒……
她感觉身体似乎有什么被唤醒了,焦躁不已。浸泡在热水中,似乎使她更加放肆大胆,她轻抚过他刚为她擦拭过的身体,仿佛是他的手再度回到自己身上,她脸红了,垂头梳理头发。长发也有他曾抚弄过的记忆——而他仍在这里。
他已经擀出一个面团,重新在炉灶里加水。她注视他提着一只水壶走过来,将热水注入逐渐变凉的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