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自己的问题,于是昏昏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时分,待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花瑶簪已不知去向,急急打开门,却见谷妈妈和梁妈妈手捧洁白的礼服和花冠站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
看到她,谷妈妈就笑道:“你可醒了,再不醒就要错过吉时。”
两人不由分说拉着她回房,一通梳洗打扮之后,望着镜子中有着窈窕身段、魔鬼面容的人,泠然笑了。
这很滑稽,就像在上演一场闹剧。
新郎和新娘明知是假的,甚至主导方渡梦仙子心里也应该清楚她徒弟的为人,却非要整上一出。
梁妈妈为她戴上垂着长长面纱的花冠,整个人总算漂亮了。
正要离开房间,就见杭莫儿走了进来,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她,脸色憔悴,眼神灰暗。
泠然也转身自面纱中望着她。
这样看,她有一种朦胧的美,忧郁的美,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杭莫儿更配红绡公子。
然而她却有些别扭,好像红绡公子不知何时也成了她的一部分,不容别人染指,冲口就问:“姐姐是来祝福我的?”
杭莫儿用力咬了咬唇,慢慢走了过来,道:“我刚从霖哥哥那里回来,只怕你们成亲是假”
“你凭什么这么说?”
“霖哥哥没有多少喜色,如果是假的,你为什么要占去他一生中唯一的妻子这个位置?为什么?你从来都以掠夺别人的爱为乐趣么?”杭莫儿的眼中射出一股足以烧死人的烈焰。
泠然冷笑,“我以掠夺别人的爱为乐?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但你别忘了,你甚至想夺去我的命。相比之下,我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杭莫儿被她的反唇相讥气得脸孔煞白,道:“楚玉呢?你嫁给霖哥哥,把楚玉摆到哪里去?你别忘记,他本来有众多的姬妾,后来却被你一一赶走,难道那么多女人的怨恨换不来你的醒悟么?我只恨没早点动手结果你的性命”
面对她的咆哮,泠然却很镇定,淡淡道:“姐姐别太激动了,你不是说想与我共侍一夫么?那就注意你的言行,现在得罪我,恐怕我恶向胆边生,即刻就去请求公子赶你出谷。”
一个发怒的人最生气的事大概不过是使出去的力道全都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偏偏还是绵里藏针,戳得人痛不可当。
杭莫儿指着她恼了半晌,忽然嘤咛一声哭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霖哥哥说了,你们要举行的是天主教婚礼,而这个教派的教义是一夫一妻制的,即使我自甘下陈,他也不会再娶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别人……你就忍心……你就忍心毁掉他的终身幸福?”
泠然也听得呆了,大明朝的男人向来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观念,更何况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虽然近来脾气有些朝乖戾的方向发展,但杭莫儿可怜兮兮地一哭,她就觉得手脚没处可放了。
何况她的话也很有道理,自己是为了医治脸上的创伤假意答应与红绡公子成亲的,并没有一辈子要与他在一起的意思,可如果红绡公子心里非要把这场婚礼当真……
自私和为别人考虑,到底该取哪一方,泠然纠结了。
杭莫儿见说动了她,急忙拭去泪水,“霖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他能如此对你,容貌就真的那么重要?”
红绡公子一路上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情景,在她苦难最深重的日子里那充满怜爱的眼神时时安慰着她的心灵,她动摇了。
杭莫儿连珠炮似地连声劝说,她再也没听进耳中,反而是梁妈妈不经意的一声叹息惊醒了她。
也许旁人都看清楚了公子对她的情意,唯有她没心没肺地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一切关爱,却不曾认真为他考虑。
她推开杭莫儿,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