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发音混杂,动不动就赌咒发誓的青年中穿了过去。
所有这些青年人——我们必须说明,尽管他们所穿的服装,这种服装所引起的回忆,都不是令人舒服的——,所有这些年轻人都快乐得像发疯一样。
这是难以理解的,可是情况就是如此。
如果可能,就请您解释解释这种死神舞吧。它在十五世纪之初竟然就具有了米沙尔①指挥下的那种现代加洛普舞的狂热劲头,在圣婴公墓里打着圈儿跳个不止,从而使它的五万名跳舞者倒在墓地里成为殉葬者。
①米沙尔(一七九三——一八五九):法国音乐家,写过许多舞曲。
摩冈在找什么人,但是没有找到。
一个翩翩少年正在把一只血淋淋的指头伸进一个迷人的女受害者递给他的一只红宝石的糖果盒里,他这血淋淋的手指是他那只纤细的手让人看到的唯一部分,其余部分都给涂上杏仁糊给遮住了。这个少年想拦住摩冈,告诉他使他获得这个血淋淋的战利品的那次行动的详细情况;可是摩冈对他笑笑,用他的双手摁了摁对方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便回答他说:
“我找人。”
“事情紧急吗?”
“耶户连队。”
血手指的年轻人便让他过去了。
有一个可爱的复仇女神——就像高乃依所说——,她的头发卷里插着一把比针还尖的匕首,拦住他说:
“摩冈,您是所有这儿的人中间最英俊、最勇敢、最值得爱的人;如果有一个女人对您讲这句话,您将如何回答?”
“我要回答她说,”摩冈说,“我心中有爱,可是我的心太小,容不下一个仇恨和两个爱情。”
接着,他继续找人。
有两个年轻人在争论,他们一个说“是一个英国人气另一个说“是一个德国人”。他们拦住了摩冈。
“啊,对了!”他们中一个说,“这个人可以替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不,”摩冈回答说,他想穿过这层阻拦,“因为我有急事。”
“只要回答一句话就可以了,”另一个说,“我们,圣阿芒和我两人打赌,在赛荣修道院被处决的那个人,他说是德国人,我说是英国人。”
“我不知道,”摩冈回答说,“我不在那儿,你们可以去问埃克托,那天晚上的事是他主持的。”
“那么告诉我们埃克托在哪儿。”
“还是告诉我蒂福热在哪儿吧,我在找他。”
“在那儿,最里面,”年轻人指指大厅里四组舞跳得最欢乐最热闹的地方,“你认得出他的背心;还有他的裤子也是不容忽视的,只要我弄到一块共和分子的皮,我就要按他的式样做一条。”
摩冈没有花时间去询问蒂福热的背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去打听他的裤子是用什么珍贵的料子做的,式样有多么奇怪,才会得到这位和他交谈的,在衣着方面如此内行精通的人的称赞。他径直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走去,看到了他所找的人正在熟练地跳一种叫做编织步的舞步——请原谅我们使用了这个术语,这种步子就像是在凡斯特里斯①的客厅里跳的那种。
①凡斯特里斯(一七二九——一八0八):巴黎大剧院的著名舞蹈演员。
摩冈向这个跳舞的人做了个手势。蒂福热马上停止跳舞,向他的舞伴行了个礼,把她带回到她的座位上,并向她道歉,说他有紧急的事情,随后过来挽住了摩冈的胳膊。
“您看到他了吗?”蒂福热问摩冈。
“我刚才离开他。”摩冈回答。
“您把国王的信交给他了吗?”
“交给他本人了。”
“他看了没有?”
“当场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