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回答。“反正还有几个月我就要回德国了,没关系的。”
嗞——哗啦——轰。
加速冲出隧道的汽车忽然打了一个拐弯,停在路牙边上。
纪司辰回过头,唇边浮出一抹冷笑,“顾小姐高见,竟知鄙人心之所想,多谢合作。”
像是变了脸的天气,树枝上挂拉的最后几片叶子也被寒风席卷了,飘到地上。
车厢内静得可以听见手表指针走动的滴答声。沉默良久,顾言曦慢慢推开车门,挤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你还有事吧?我打车回去好了,今天谢谢你。”
迎面的寒风似乎都比车里的暖意融融来得更加可爱,她一脚跨出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而纪司辰死死盯着挡风玻璃,直到那个裹着棉衣的瘦小人影变成了摩天楼下渺小的点,才醒悟过来一般,狠狠地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顾言曦有些木然地一个人在钢筋水泥、冷风侵袭的大街上走。这座城市每一个人都脚步匆匆,眼里散发出疲惫却满怀希望的光。那个眼神顾言曦很熟悉,就像自己当年为了考上T大,熬夜灌下的苦咖啡。
如果说去T大是为了纪司辰,考建筑系却是因为爸爸。爸爸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从小顾言曦就是趴在他形形色*色的图纸上,玩着铅笔和绘图长尺长大的。她偷偷翻过爸爸早年的钢笔速写本,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勾勒着流水别墅、巴塞罗那世博会德国馆、朗香教堂、悉尼歌剧院……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建筑。
钢笔流畅的线条像蝴蝶振翅的骨架,纤细、柔韧、是力度与轻巧混合的优美,让她打小便对这个洋溢着浪漫艺术气息的学科充满了向往。
那些年,她百折不挠、一往无前,在接通高考查分热线听完总分时,爆发出眼泪,几乎像是世界雨都乞拉朋齐连绵不休的暴雨。
可是,怎么人越大,越容易退缩?
顾言曦不敢仔细琢磨纪司辰那一番话里的含义,就像是害怕一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同样的错误,不应该犯第二次,与其怀抱希望,不如自己当先将所有的可能性否决。
她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晃过十字的天桥和路口,越走越找不到方向。
S市的每一处几乎都像是大都会的中心,高楼拔地,人潮汹涌。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大片大片的橘红与橙黄交织着,涂抹在天空之上。顾言曦抬手想打车,却发现自己上午被纪司辰抱了去医院,根本身无分文。
“这样也挺好的。”她缩了缩脖子,轻声笑起来。只有陌生的地方才能藏匿人所有的情绪,时光寒冷以相欺。
然而,远处忽然有人唤她:“顾——言曦?”
那个声音似乎不敢确定,带着淡淡的犹豫和惊喜。这座城市虽大,曾经相识的人却仿佛磁石,带着强烈的轨迹吸引。顾言曦猛地吸了下鼻子,扯了个微笑回过头去。
街心公园里,毛婷婷一身水貂皮的大衣,手上牵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见到顾言曦如假包换那一张一到冬天就冻得鼻头发红的脸,她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高声地叫起来。
“真的是你啊!死丫头,这么多年也不联系,到哪里去了!”
顾言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她呐呐地冲上去,见毛婷婷依旧有心理阴影地侧了半个身子,于是改手摸了摸小正太的头。
“儿子?”
婷婷幸福地点点头,向前推了一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快,叫顾阿姨!”
顾言曦蹲下来,看着小男孩那张酷似毛婷婷的脸,正感叹造化的神奇,却见婷婷已经掏出手机。
“喂,老公?今晚不回去了,对,请同学吃饭!儿子在我这儿呢,放心吧。”
毛婷婷打完电话,迅速挽住了顾言曦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