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守望相助,这也是我在宫里最后的机会了。”她修指抚上花团艳艳的衣袍上,感慨万千接着说:“姜嬷嬷,把衣服抱去用麋芜熏过两遍,锦缎包好,后日一早送到碎香阁去吧。”
如此,姜嬷嬷记下,也就将事务一一交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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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天气越发晴好。前朝的局势已至剑拔弩张之际,后宫里依旧平静如秋水一般。叫人安宁地有失真切。
殷世栎的母亲华夫人在碎香阁过了个不大不小的生宴。少时各宫女眷侍女皆至碎香阁递了喜礼,吃了寿饼。后宫中小小热闹了一番,也是忙里偷闲。
而殷世煊这边,整税进展并不顺利。以廉昌丰为首的前朝贵族们一时发作,朝堂之上公然与他讨价还价,意图推翻重农抑商的荒谬国策。虽然大体框架被诸多新贵大臣力保下来,然事关财务的细则仍是被砍削不少。十抽三税变为十抽二,金、贝比例也由十扣四变为了十扣三。
这还不说,廉昌丰挤压税收之后,在势力区域内坚持以金币为本币流通。简直是给新政推行雪上加霜。
偶然得了半日休假,殷世煊满面倦容地早早回了茹蕙宫。皇帝命程大人过来请诊探脉,事后程大人开了方子,用了一张药帕子敷在阳白二穴处,叮嘱他静憩一二时辰。
这会刚躺下不久,廉幽谷就从承明殿请安回来了。
进门见殷世煊躺在湘妃榻上,面容颓萎,廉幽谷轻手轻脚地趴过去,抵在他耳边轻唤了:“夫君。”
殷世煊睁开眼,面若桃红的小脸映立帘前,他弯弯唇角:“去哪里玩了?”
廉幽谷托着腮,一五一十说:“去承明殿请安过后,到栗旸宫坐了一会儿。”是去看瑜夫人了。
殷世煊颔首,伸手捏住她肉肉的小手,突然问:“你昨日去碎香阁了?和皇后一起?”
廉幽谷知道他想说什么,紧张兮兮地不说话,算是默认。殷世煊便道:“华夫人将皇后的贺礼赐给柳长使,在宴上与皇后怄生口角,这件事整个宫里都知道了。”他顿了一顿,叹道:“古来后宫是非多。明明可以独善其身,你偏要淌这潭浑水。帮谁不成,要帮皇后说话?把华夫人挤兑得哑口无言了,该换你自己吃亏了吧?”
殷世煊无疑猜了正着,廉幽谷只好撅嘴,“我只是觉得皇后被压迫这么多年,也挺可怜的。华夫人忒过分了点,含沙射影地也说你坏话,所以我就没忍住……”
后宫境况如何,殷世煊心中其实明镜清晰得很。
“她不喜我是很正常的。二哥在军中威望颇高,说到底,在她心中仍以二哥为太子不二人选。”殷世煊惋惜不忍道:“可那到底是我二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短兵相见。尤其是我现在□□乏术的时候。”
廉幽谷极委屈地垂下头,讷讷地将小手从殷世煊手中抽回,为做错事而自责。
殷世煊便又拉回她安慰:“好了,不是怪你,是怕有心人惦记。我从前朝难以抽身相护,她们若寻处漏子,编排个罪名给你,这不是当冤大头了?”
廉幽谷知道他是好心,连连就应下,保证下次不再犯。
殷世煊却不能掉以轻心,担忧她不知这各中利害,又补充道:“这后宫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皇后亦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以后除了请安之外,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要为她再去冒进华夫人,知不知道。”
“我保证,下次会注意的。”如此,廉幽谷应忙指天发誓乖乖听话。伸手摁到他额上的药巾上道:“夫君你睡吧,睡醒了才有精力快快解决前朝的事。”
其实她不知道,殷世煊那把烂摊子非是半年八月不能料理清楚的。岂是一个瞌睡过后就能守得云开?
殷世煊笑叹她的天真,但未回绝什么。
因为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