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着神秘而诡异的曼珠沙华道悠悠而行,伴着此地四季常开的桃花,缓缓落地归根。
慕隐殿外,不同于人间的四个锥型体高挂上空,紫白光相互交织成妖冶的视觉冲击,照亮那一袭久久伫立此地的白衣转身离去,向着光泽逐渐暗淡的方向,徒留满目哀伤似坠落高枝的春色,零碎满地。
泪朱砂外出办事,慕奈兰忙于青泓境之事,凤倾泠一路畅通无阻,推开了慕奈兰亲自封锁的那间宫殿,突如其来的光芒仿佛从那古老悠长的历史中扑面而来,路过了几世繁华盛世,路过了几世沧海桑田,见证人间古道砖瓦,茅舍建起了红墙,高山青红复白头,他们似一幅幅烟雨丹青,在飘渺风雨中泛了黄,在岁月沉浮中惹满尘埃,势欲撕裂天际,带着汹涌的记忆照亮她的眉眼。
逆着光往深处走去,她看到了漂浮在殿中央那幅紫光熠熠的画,他们被宿命纠缠着再次重逢,任时代变迁,任岁月辗转,任四季更替,只一眼,来不及防备的所有冲击重重撞入这双清辉的银眸,直上九霄敲响万钧之雷,一刹那天昏地暗。
画中人一袭紫服穿云破晓,双眉之间似含万物之相,冠绝了苍生的这双紫瞳是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的惊艳,蕴藏远山铅华尽褪的一笔清绝,淡上方外绘尽千帆的一缕繁华,如此令人着魔,颠覆了亘古日月之下多少惊为天人的颜色,他糅合了永夜与黎明,主宰着一切生死轮回。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间宫殿,坐在慕隐殿内的凤倾泠惊魂未定,脑中一片空白,慌张间拨乱了茶杯,泼了一袖桃香。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这样?”
沉睡在寒岚岛水下行宫的那人与方才的画像反复闪过眼前,最终交叠在一起,凤倾泠豁然起身,一把扫落案几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散了满地的书册中,被墨染透半边的魔君记录册跃入眼帘,那率性不失温婉的笔迹好比针尖,猝不及防刺进她心里,顿如遭五雷轰顶,直至书册滑落,她才发了疯般夺门而出,身后,一殿狼藉。
玉茫山巅,已入深夜的乱花山庄黑暗无光,一半隐入人间黑夜,一般藏进云雾深处,唯有高处的沉沙楼烛火微弱,映亮窗外空茫之色,隐隐传出了人声。
“我已依你所言,从未现身人前,十多日过去他身处何方你仍一无所知,要我如何继续等下去?如若非要以他多受一刻煎熬为代价,我宁可不要什么两全之策。”
女子的声音带有隐忍,欲言又被男声打断:“现今情势对我们不利,你若现身势必扰乱计划,予乱花山庄毫无益处,魔君已非当日末雪空,我也不知他会有何动作,还有幽冥半隐,最是诡计多端,外人无不虎视眈眈,你既已在此,无论愿意与否,我都不允许你乱我大局!”
“幽冥半隐与他之间是敌是友我自有分辨,我不欲毁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局,但我更不愿眼睁睁等着他被百般折磨!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不可能站在我的立场体会我的感受,我也不可能设身处地为你的大局着想,你方才说了,魔君已非末雪空,我也早不是七百年前的我,现在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好活着。”
女音愈发激烈,显然情绪不稳,忽而一阵风扫向窗户,男子眉目一动,立即道:“有人来了,躲进去。”
“砰!”
凤倾泠破窗而入,双眼正好捕捉到一片白衣袂闪进了里间,她只当视而不见,怒视一脸波澜不惊的商无凭,后者似知她迟早会来,并未准备搪塞或者抵赖,直言道:“你的所有疑问依老夫看来,还是亲自问习岛主较为妥当。”
周身寒气未散的凤倾泠一袭白衣无风而动,她闻言冷笑,看来师傅自觉瞒不住也不想再隐瞒她了,想必当初令她离开寒岚岛时就有准备,若非慕奈兰封了那间宫殿,也不会兜兜转转到现在。她迫近商无凭,元气尚未复原的面孔苍白近乎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