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朝思暮想了七年。却原来是你为这位姓云的夫人而吹奏的。”碧落喃喃说道,“所以去年我第一日到曲靖,听到你吹这曲子,便是因为你在思念她?”
“七月七日乞巧节,是她的死祭。”乔瑜黯然道,“父皇去三镜湖见了她回来,便吐了血。我……不过借之安慰父皇罢了。”
“安慰皇上?抑或是抚慰你自己?一偿你与她天人相隔之恸?”碧落只是苦笑,“难怪珞如说这曲声中尽是长相思长相忆之情。”
“碧落,她是往生之人。又是父皇的妻子。我早已明白,自己与她便如白云净水,各得其所。你对我一番真心,我决不会辜负你。”乔瑜低声道。
“只为了不辜负我么?”碧落却又冷笑了两声,“可你却将一切都瞒着我。”
“我并不愿欺瞒你。那日在宫中,我本想要坦诚相告。可章清闯了进来。”乔瑜微叹,“后来在三镜湖,我也曾想告诉你……”
他曾问她可想知道曲中人是谁,是她自己生了怯懦之心,摇头说不。
碧落盯着乔瑜,他眼中一片坦荡,并无遮掩之意。她这才心中稍稍安定,又环顾这御六阁内的各物:“那你今日为何要来此处?你最清楚,皇上不许人进这御六阁。你既说要忘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进来。”
“那夜我从晔香楼回府,你同我说了那些话。是我第一次进这御六阁,父皇将她的旧物收在这里,我亦不过将那副字就此物归原主……”
“那你今日为何又要进来?”碧落打断了他,“你又有什么事情对不住我?”
乔瑜转过了身,望着窗外,默然不语。窗外一旁的葡萄藤早就枯死,不过是甘枯灰败的躯干,可藤蔓蜿蜒,仍紧紧地纠缠在架子上,好似有什么东西,也一样纠缠住了他自己。
“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得出几分。”碧落冷笑道,“为何邱绎在我们离开后便赶去昭南?为何嵚州的闵将军会听令于邱绎一个御林军校尉?为何振威会晓得送我到庸州?为何你会在庸州等着我?这诸多因果,你都不准备同我说么?”
乔瑜仍是默不作声,碧落口角苦涩,心头哽咽,忽然凄声道:“乔瑜,你这玉扳指到底是什么?皇上到底叫你做什么事情?”
乔瑜背着的手不由自主一缩,握成了拳。他转过身,瞧见碧落眼眶全红,泪光盈盈。他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低声道:“莫哭,若哭便要变丑了。”
这许多年,他仍是只会这一句哄人的话。
碧落抽噎着忍住了泪,闷声道:“你先答我的话。”
“这玉扳指,是先皇留下的。”乔瑜叹声道,“先皇当年悉心培养不少人,为他打探消息。父皇将这扳指给我,是将这曲靖内外各地所有眼线一并都交给了我调配。”
“那四平叔,珞如,都要唯你令是从么?”碧落抬起头。
“不错。还有金振威……”乔瑜点头道。
“振威?他也是皇上的探子?”碧落又一惊。
“你爹爹行事甚密,父皇一直当昭南郡安然无事。直到你与邱将军动身去昭南第三日,我们才收到金振威的密报,说林书培似有异动。我怕事情有变,当即便叫邱绎带着我的手令赶去了昭南。”
“所以邱将军出事那夜,振威借口是帮我逃婚,其实是去查探我爹爹的动静,恰好阴差阳错将我和邱将军带了出去。”
乔瑜微微颔首:“邱绎诱你爹爹去军火监,金振威便去扈州调来青锋营助剿。这后来的事情,你都见到了。”
“可你为何又会在庸州?”碧落问道。乔瑜瞧着碧落,一言不发,面上有几丝不忍之色。碧落怔怔地望着他,忽然间醍醐灌顶,心中的疑团霎时一清二楚。她不禁退后了两步,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乔瑜:“皇上不仅是把御林军和细作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