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起实际情况,江平解释为:裴孝泽半夜出海快艇触礁,于是撞到了头。
这个说法本来有些牵强,可是老夫人是非常信任江平的,而医院检查也说是遭到强烈撞击,于是裴孝泽受伤的起因就不了了之了。
老夫人伤心得很,毕竟这也是她的孙子,而最痛心疾首的,却是裴宇玄。
“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那人跟个狮子一样吼。
“如果孝泽也跟若生一样变成痴呆,那裴家的事业以后由谁来继承!”
这大概,就是他关心的全部了。
也大概的确如此。他脑中只有家族,能力,门楣的概念。他关心的或许不是他的儿子情况好不好,而是他的衣钵接着由谁来继承。
一瞬间我竟然同情起裴孝泽来。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窝蛇鼠。这就是我此刻的感觉。
我这样想着,转头看看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愣的若生。
他依旧是平静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在回家以后表现出他已经恢复。他只是静静地,不多说话,与离家之前并无太大分别。
我想只有我知道,他已经完全康复。
裴宇玄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一个劲地吼着自己的母亲:“你为什么同意让他们出海!你是疯子么!你为什么还要让孝泽陪这个傻子一起出海!这下好了吧!你满意了吧!”
裴老夫人自然是不满意的,但是她此刻伤心多于别的感情,于是只能化为浓浓的眼泪不断流淌。
裴宇玄对自己的妈妈发够了火,又转而骂起了我:“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孝泽!”
“……我好像是若生的妻子。”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抬头就是一句。
“你!”他差点被我噎死,又转移火力去攻击若生:“还有你,你这个丧门星!你自己痴呆就算了!干嘛一定要去海边!”
若生没回答他,而是忽然一下扑入我的怀里:“怀妤……我怕。”
你怕?我不得不拍拍他的背,可是心里并不以为然。你怕?
不不,你不怕。我看去海边是你的计划。你就是算定老夫人不会让我们单独去,故意要拉裴孝泽下水。
好狠的人。
他的身体理在我怀里,温暖得很,而我只觉得一片冰冷。
为什么还要跟你家里人伪装?只是为了逃避伤害裴孝泽的责任么?
不过我不能拆穿他。毕竟我还是爱他的,尽管这份爱里已经夹杂了太多的害怕与不安。
等裴家长辈都离开了,若生也从我怀里离开。他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
从海边回来以后,他就没有跟我多说过什么。
从前那个温暖的吵闹的裴若生,已经消失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风景。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半天,才说:“若生。”
那人没回头,只沉默不话。
“若生,你打算怎样?”我心里不安,还是忍不住地问。
那人还是没有言梧。
“若生,你这样我好害怕。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我有点想哭了。
“……从前的我,开不是我。”他将一切的界限划分得那样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得很。从前的他不是他了,而我还是那个我啊。
我忽然间想起那人在海滩的细沙上写下的两个字, “沈娟”,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眼泪涌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呼吸。
“若生……你在想沈娟么?”我不能抑制自己的情感,颤声问道。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