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衡有些不自在,轉頭看向別處。
聞燈端詳著他的側臉,今日這位陛下脾氣好像好了一點,並沒有很生氣。
「蒼衡你也是的,別給她吃那麼多甜的,」柳驚眠將手裡的糖人送給街角的小乞丐,回來接著囑咐蒼衡說,「以後就算她哭著給你要糖吃,你也別給她買,省得她大晚上的牙疼,哼哼唧唧的煩人。」
柳驚眠話是在埋怨,但是話里的親近再明顯不過。
沈螢螢瞪了柳驚眠一眼,臉上帶著薄薄的嗔怒之色,一副小女兒家的情態。
聞燈看得有些羨慕,又特別想知道蒼衡心裡是不是在冒起酸水。
他們走進一家茶樓中,茶館中的說書先生正在說著萬松山上奇事,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的起因經過,只知道在一夜之間,萬松派連同星雲十三州上的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皆是死了大半去,他們自己編出了各種各樣的故事,說給客官們聽。
沈螢螢還挺喜歡聽這樣的故事,尤其她是知道真相的,所以聽到說書先生說余家的那位老祖其實是天上之人,便覺得格外可笑。
聞燈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小抿了一口,蒼衡喜歡這位沈螢螢沈姑娘,可沈螢螢喜歡的卻是柳驚眠,蒼衡是這條追逐鏈的尾巴,想了想,她將茶杯放下。
蒼衡不是,自己才是。
聞燈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這幾日忙著殺人,倒是忘了該給自己存些心頭血了,現在有蒼衡在這裡盯著,她想要動手也不容易。
沈螢螢聽到咳嗽聲立刻轉過頭來,問道:「聞姑娘,你的身體還沒好嗎?」
「沒事,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沈螢螢啊了一聲,她本來還想問問,在萬松山的時候,蒼衡是不是真的給聞燈看過病了,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蒼衡沒去看,那場面可就有些不好看。
蒼衡抱著胸靠在柱子上,始終沒說話。
沈螢螢點完菜後,從包裹里掏出一封書信來,一臉的苦惱,她對柳驚眠抱怨說:「父皇催得緊,我這回真的要回去了,他還在信里說給我找了個駙馬,說家世才學相貌人品,樣樣出眾,誰要他找駙馬啊。」
她說完,直直地看著柳驚眠,希望柳驚眠能夠陪自己一起回去。
柳驚眠明白沈螢螢的意思,明明知道信中的駙馬之事不一定是真的,她是在故意勾著自己陪她回宮去,柳驚眠心中仍是不大放心,可聞燈已經說了她擇日就要回魔淵去,柳驚眠還想知道她在魔淵中過得好不好。
不過以聞燈除去仇家的手段來看,她在魔淵中應該不會太難過的。
柳驚眠短時間內做不出決定,對沈螢螢說:「等會兒吃了飯再說吧。」
沈螢螢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腦袋,她以為柳驚眠會立刻答應自己,和自己回去的,他一點就不擔心自己會嫁給別人嗎?
從酒樓出來後,回了落腳的客棧中,天色暗下,繁燈如晝,沈螢螢眼巴巴地望著柳驚眠,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想要的回覆,結果柳驚眠直接回了房間中去。
沈螢螢吸了吸鼻子,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狗,站在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柳驚眠,柳驚眠絕情地將門關上。
沈螢螢只得回到自己房間中去。
聞燈看得有趣,那柳驚眠對沈螢螢也不像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的,這兩人怎麼這樣彆扭?
她轉頭看了看蒼衡,正好對上蒼衡的目光,聞燈微微失神,剛才他是在看著自己嗎?
她沒來得及想更多,蒼衡便頭也不回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當中。
聞燈收回視線,想著沈螢螢,恍惚中竟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傷,她自嘲地笑了笑,也回了房去。
子夜時分,一個人影在房外的走廊中不停地徘徊,床上打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