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徇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仿佛是在质疑铁正为何有如此的胆识,甘愿用生命发起致命一击。 黑笔就这样贯穿了凌徇的胸口。 这就是所谓黑棱晶石的锋利程度吗?甚至轻而易举地击穿了从始至终几乎都没有受过伤的凌徇。 铁正的身躯不再动弹,而凌徇的脸色也惨淡得犹如一张白纸,两人就这样跌坐着扑在了一起。 重臣抱着国君,看着是多么和谐的一幕,但知道实际情况的我,只觉得此情此景分外悲凉。 就这样结束了吗?整个幻晶国的旅程最终是以铁正舍生一击作为了代价。 “还没有结束!”离得最近的天乾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抬起了法杖。 还没有结束?! 我凝神望去,原本已经逐渐不再动弹的凌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肩膀不住地抖动着,我开始以为那是因为受伤,后来才发现,那是哭泣所导致的,他竟然因为铁正的死而感到了悲伤。 更令我们心凉的是,铁正的最后一击根本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凌徇就仿佛是个刀枪不入之身,他默默地拔出扎在胸口的黑笔,那后方是同样黑漆漆的空洞,根本没有血肉,所以更谈不上伤害了。 噌,黑笔被随意地扔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滚动着,一直滑向黄金台的尽头处。 “没有意思,快结束这一轮吧。”凌徇面无表情地说着,一步步地向着我们走来。 “卧槽,咋整啊竹子哥,这玩意就是个僵尸啊,根本打不死。”豪子惊呼着退后了两步,一向穷追不舍的黑狮鹫在此时都停下了动作。 “你要问我的话,我也……”我咽了一口唾沫,终究还是没有将“没办法”说出口,但我们似乎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剩下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注意到的吗?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我们能做的还有什么? “闹剧该收场了。”凌徇在众人面前停步,一点一点极度缓慢地将噬魂剑抽出。 但就在这时,突然从头顶皇宫的顶端处闪过一个黑影,只见那东西径直从近二十米的最高处跳下,一跃四肢着地来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灰尘弥漫中,我看到那好像是一只赤鬼,但头部的毛色泛着一层淡金…… “呼,吼!”它的口中发出人类和怪物吼声交错的古怪声响,接着便见着它快速地按住了被凌徇扔落在地的黑笔,然后前者的身影再次闪动。 是佩奇?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 而且黑笔不是被铁正证实过无法对凌徇造成伤害吗,佩奇再拿他还有什么用? 黑笔出现在了半人半赤鬼的佩奇手中,佩奇的速度很快,但不可能与凌徇的瞬间移动相媲美,但不知为何,此时凌徇拔剑的动作忽然无限放缓,就仿佛在重复着一个慢动作,是悲痛吗? 但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呢? 就在我想这件事时,佩奇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已经将黑笔扎了下去。 众人皆是哑然,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没有人想到凌徇没有躲闪,更没有人想到黑笔会扎在那样的一个位置。 凌徇的右手掌心,也就是正在拔剑的那只手…… 但忽地,我又理解了这一切。 凌徇在和渡鸦签订血祭仪式时,正是用黑笔贯穿了自己的右手,或许那才是他的命门。 凌徇的身体摇曳着,很快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看样子佩奇的这一下给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致命伤害,但看着那雀跃、说着不知所云话语的生物,我不免觉得疑惑。 佩奇又是怎么知道凌徇是扎穿掌心和渡鸦进行仪式的呢,他又为什么会赶在关键时刻出现,在铁正倒下时完成了最为重要的补刀? “我杀了他,哈哈!我杀了他,这下回去我可以升官加爵,享尽荣华富贵了!”佩奇失心疯般不断地狂笑着,高声重复道。 看上去他根本不明白那么多,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幻晶国里的一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轮回。 一切都毫无意义,他早已死去,作为使者独闯幻晶国,为联盟杀死国君凌徇,这样的丰功伟业已经换不来任何的赏赐,升官加爵的念想无异于梦幻泡影,只是一场无稽之谈。 我忍不住摇摇头,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就让他沉浸在最后的妄想中吧,随着凌徇的身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