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和刑真同时皱眉,听这老汉说话,倒不似个凡俗之人,可一百两银子,确也太过奢靡了。
梅争的积蓄,不过十几两银子,就算跟着去走镖,一趟也就赚个二、三两。
就算去给富贾做护院,顶多也有五、六两的月钱。
可是做护院这种事,丢门派的脸不说,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谁会雇他当护院。
一百两银子,除非去抢,不然没个二、三十年,攒不够数。
梅争叉手作礼:“叨扰了,告辞。”
老汉也不吭声,放下手里的铁锤,顺手抄起旁边一柄尚未装柄的刀。
一刀挥下,嚓的一声轻响,将地上半人高的粗树桩斩成了两半。
老汉将刀随手一丢,拿起铁锤继续打铁。
刑真心中诧异,即使刀再怎么锋利,想要一挥而劈开半人高的树桩,都需要挥刀人有足够的力道。
这老汉,恐怕不是凡人。
梅争定定地看着那柄半成品的单刀,如果做成七斤七两的宽刃直刀,其威力至少翻一倍。
“我没钱。”
“去赚钱。”
“赚不到。”
“那就替我办十件事。”
“杀人越货的事我不做。”
“你们修真门派,不是习惯替天行道吗?”
“杀恶人可以。”
老汉停了手,扭过脸看着梅争:“营州有个参军,叫佟温,强取豪夺,逼良为娼,杀了他,抵银五两。”
刑真神色一变:“老丈莫要欺我等年少,我烈刀门比邻营州,营州若是有此等恶枭,我烈刀门岂能不察?”
老汉再次开始打铁,慢悠悠地说道:“灭门绝户,没有苦主,便没有流言,烈刀门虽访查民情,却也只是走马观花,不足为道。”
刑真皱眉,这话也有道理,如果这个佟温手段狠辣,不留活口,烈刀门也确实难以访查。
宫柯关心的却是银两数目:“老丈,不是十件事吗?怎么这个佟温才抵五两银?”
老汉停下手,扭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脸,接着打铁。
宫柯问:“啥意思嘛?”
梅争小声说道:“十件事,杀的人不同,价钱也不同。”
宫柯翻白眼:“那就直说呗,看我一眼,又不说话,啥意思嘛。”
老汉说道:“榆木疙瘩,懒得理你。”
宫柯撇着嘴嗤了一声。
梅争叉手作礼:“老丈,你那柄刀,可否借晚辈一用。”
老汉答道:“拿去吧,做完十件事,换你要的刀。”
“多谢老丈。”梅争行完礼,走上前拿刀。
刀一入手,梅争一怔,这柄刀得有五斤多重。
这么重的刀,没有刀柄,而且刀头偏重得厉害,使用时极不趁手。
老汉说道:“觉得不好用就放下,反正你自己有刀。”
梅争却说道:“好用。”
回门派的路上,宫柯问梅争:“真好用吗?没柄没鞘的,给我试试。”
梅争递给他,宫柯刚一入手便喊叫:“这啥玩意,这也能用?”
梅争说道:“回去请师父出面,让铸造坊的师叔给装个柄,再做个刀鞘。”
梅争的师父宫成山,是梅争父亲的师兄,宫柯便是跟师父的姓。
看到这柄半成品的刀,宫成山眼露诧异之色,问:“哪来的?”
“营州南城左柳巷,一位打铁的老丈。”
梅争将情况说明,宫成山只说了句:“等我回来。”
拿着刀去了铸造坊,铸造坊主事名叫毕胜。
毕胜接过刀,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半晌,然后闭上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