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我脑中忽然空白一片,茫然问:“这就是顾公子说的故人?”
顾长东弯下腰去拔坟上的杂草,墓碑缓缓露出一角。上头的几个刻字早已被风雨侵蚀的模糊不堪,我却一眼认清,李贞之墓。
看清墓碑的一瞬间,我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手足冰凉。
顾长东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今日是她的祭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看她。她生平最喜欢热闹,所以我带你来。她一生活在锦绣之中,死后却躺在这种地方,我每当想起来,都觉得难受。”
“李贞不就是就是南吕长公主?”
顾长东转过头看我,眼神凌厉。
我却分明看见他脸上浮起不自然的苍白,便强扯起一个冷笑,道:“顾公子每年都来拜祭,都跟长公主说些什么?”
看着顾长东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忽觉一种恶意的快感从足尖升起,甚至盖过了我内心的悲伤。
我恶意地继续问道:“我听齐王说,顾公子曾经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然而顾公子却深以为耻,设下连环毒计,要置长公主于死地。长公主亲征还朝后,顾公子故意将她骗至相府,借左相之手铲除她,对么?”
话音才落,顾长东忽而激动的道:“我没有骗过她!”
我咬牙道:“是么?那顾公子写信将长公主骗出城外相见。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安排刺客行刺,难道是齐王杜撰来骗我的?”
顾长东没有正面答我所问,而是警惕地问我:“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就是李贞……
看着他惊惧的神情,我头一次觉得隐瞒也可以带来快意,口中敷衍似的编造道:“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齐王殿下告诉我,顾颐早年向他投诚,把铲除长公主的一切计划都说给他听,包括如何写信诱骗,如何埋伏。”
“她是不是没有死?”
顾长东的神情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我见他笃定,没由来的心慌反驳:“怎么可能没死?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顾公子难道不记得么?那天长公主血流了一地,割下来的碎肉都被围观百姓吞吃下肚。”
话未说完,顾长东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你到底是谁?!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被掐的窒息,指甲在顾长东的手背抓出一道道血痕,却始终无法叫他松开手。
“她是我皇姐的贴身侍婢玉珠。”
顾长东的手忽然松开,我像一个口袋一样摔倒在地方,耳中一阵轰鸣久久不息。
“玉珠,你不该恨顾长东,杀皇姐的人是朕,你若要恨,就恨朕好了。”
说话的人竟然是前不久在皇宫天牢的李谦。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与顾长东的对话,他听去了多少?
念及此,我竟忍不住微微颤抖。
多少个梦里,我都会梦见当年那个稚童,拉着我的裙裾跟在我身后跑,脆生生的叫我皇姐。
可那些场景只在一转瞬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朦胧中走出来的那人,手里总拿着一把尖锐的刀,对我笑着,且天真,且无辜,却又在下一刻,毫不留情的将尖刀刺入我的胸口。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坟前。
是来耀武扬威的么?
李贞已经被你千刀万剐,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为什么,连皇陵一隅也不肯施舍……
“玉珠,你的戏演得当真出彩,朕几乎都要信了呢。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齐王根本不知道皇姐遇刺的事,怎么可能‘亲口’告诉你皇姐曾被顾长东设计?当初协同左相,以书信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