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真正地感受到他和她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这样的绝望时值今日杨依依才充分体会到,真是过分的后知后觉。
杨依依的低烧仍是未退,一周半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去就医。周末明明有时间,她不休息也不去医务室,傻傻地待寝室里画图。
杨依依是不会画画的,但是画画是最有效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这点是赵腾跃教给她的。
一幅又一幅的“四不像”,杨依依却画的乐此不疲。
李佳琪看着她只觉得心疼,屡次劝她甚至直接拉着她去医务室,她就是不愿意,半路逃掉。李佳琪拿她没法儿,眼不见为净,周末便躲到图书馆看书去了。
杨依依更乐得自在,继续异想天开地画她的图。
烈火炎炎的八月终于来了。
新一批的飞行员终于能驾驶歼七上天了。
那一天的雷雨带来的是瞬时的清凉,可抵挡不住雷雨过后的炙热。
但比天气更热的是新一批飞行员们的心。
杨依依熬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
隔天夜里杨依依吃了退烧药,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五,还是低烧中。她心里不由地担心起来,只怕明天上机前的身体检查被航医查出来有热度,不能上天。
于是她对李佳琪打了个招呼,就往医务室去。
一到医务室就碰见上次帮她量体温的那个护士。
小护士“哟”了一声,两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堵在杨依依面前。
“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
“不听话的病人我们可看多了,但没你这样的,哪有连自己病都不顾就跑的,还拔针管?你可真够勇气的啊!你投胎到好人家了没?……”
护士抱着肩一个劲儿地数落她,有种不把她骂到头脑清醒不罢休的气势。
杨依依本是心里着急,有点儿嫌烦。可恍恍惚惚地听着,倒像是回到了大学年代,赵腾跃和瞿沐总是在她的身边啰啰嗦嗦地数落她。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他们虽然总说些不中听的话,可说到底是为她好。就像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小护士,医者仁心,这样责备她只是因为她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也是为她好。这样想着,她心底便没气儿了,低下头耐心地听着小护士说话。
“咦……”小护士说了半天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撂下了,捡了陈旧的芝麻粒说个不停完全没有意义,“你今天来干嘛?又生病啦?你怎么差的体质当上飞行员的啊?欸,不对……不会是你当初的病还没好吧?”
杨依依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点了点头。
小护士诧异地瞪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无奈地对她说:“跟我来吧。”
小护士带她去找了医生。她对医生说明情况后,医生让她吊水,又给她配了药。
她坐在医务室外头的椅子上,独自等着。
时间过得特别慢,半晌等不到几滴水滴下,盐水瓶里的水平面跟没动过似的。杨依依数着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两滴,三滴……数着数着就忘了数到哪了,又重数一遍,数着数着就困到不行,合上了沉沉的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全身都震了一下,牵动着瓶子也晃了两下。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看手上的针管,她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回血,她又仰头去看上方的盐水瓶,竟发现瓶子里的水变多了,一定是谁在她睡觉的时候替她换好了。
这两天的好心人真多,上次有人送晕倒的她来医院,这次还有人提醒护士替她换药水。她晃眼四周,零零落落的几个穿军装的人穿梭来去。
这回她按捺住自己,耐心等着这一瓶水挂完。她想起自己带了手机,单手拿着手机无聊地看着下载的小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