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还回荡着他的声音,肩膀还感觉着他的拥抱……
他那么好,那么好,只想牢牢抓在手中,永远也不放。
每天每天看着他,总也不够。
但,她留得住他吗?
只是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她却似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让她吃惊,也有些害怕。
安迪使劲甩了甩头。
报应啊!
想当初她被朋友揪住大吐苦水时,那倾听的姿态背后有多少无奈,她现在就有多少懊恼。
她自己也曾好奇:以她那点可怜的经验根本不足以劝慰这种感情纠葛,既说不出什么睿智的警句,也讲不出什么贴心的排解,更不会跟着猛打“落水狗”,人们为什么就总爱找上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人在这种时候需要的其实就是可以让自己放心的听众。而她之所以总是荣幸地被选为倾诉对象的原因除了她那久经考验的“守口如瓶”的口碑之外,就是她那总能尽量中立、就事论事的立场。她那些循序渐进的提问,只是恰好可以让人们说出早就存放在心底,却不敢正视,不愿承认或不屑辩驳的答案。
能说服自己的从来不是智者,而是自己。
那她的答案是什么呢?
她现在只能告诉自己:今天是你错了!
不该,也不能这样。
与其发着呆胡思乱想,像只被困住的、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儿的猫,还不如做点什么。
安迪抬起头,环顾着屋里……
凯文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屋子里很安静,有股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本来很整洁的房间更是一尘不染。
偏过头,他看到阳台上挂着早上换下来的床单和被罩。
凯文会心一笑。
就算衣物烘干了,他也总是要放到外面吹一吹,能晒一下更好。
他喜欢那种阳光的味道。
安迪本来歪在沙发上看杂志,见他进来,放下书,迎上来。
凯文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颈边,小猪一般拱着她的脖子,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满足,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知道她就在这里,进门就可以看到她,伸出手就可以抱到她,凑上去就可以闻到她的味道……
她真的很香!
凯文又仔细闻了闻,没想到,他的沐浴液居然也很配她的味道。
“被缠住了。饿坏了吧?”凯文把外卖的保温盒递给安迪。
安迪摇头,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又回身帮他择头发上的烟花纸屑,“人不太多,还弄得挺热闹的。现在吃么?”
“那就再等会儿,”凯文揪起衣服闻了闻,“这通折腾的,我都快变成吸尘器了。得先洗洗。”
“你帮我拿个床垫罩。”
“一起铺吧,挺沉的。”凯文过去找了出来,又动手要抱床上的东西。
“你衣服上全是烟味儿,我自己就行。水早就好了。天冷,饭凉得快。”安迪拦住了他。
“嗯,马上就好。” 凯文拿了自己的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这一切,也都是自然又和谐。
就像是配合过很多次,又像是就这样很久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的两头。
凯文已经洗白白了,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旧迷彩恤衫。
他的小辫子还没干透,软软的,让安迪看了直想揪一把。
因为那个牛排加餐,她现在吃不下什么。
而凯文的胃口超好,很快吃光了自己的那份。见他意犹未尽,安迪又把自己没动的一半拨给他。
看着凯文吃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安迪